掩月門被滅門一事未過一日便傳遍了五原,自三百年前濯君回一連滅十三宗門起,到如今已經鮮少有門派間的鬥爭,有也是一些大門派去吞並小門派。
而掩月門在南域與太初門有鼎力之勢亦在眾仙門裡小有名氣,雖說這名氣並不如何好,但其勢力卻毋庸置疑,一時間滅門之人眾說紛紜,多數都指向了太初門。
神域秘境開啟在即,來四明山的太初門弟子被問得招架不住,說非也罷旁人道你謙虛,說是也罷旁人道你替天行道,最後隻得笑而不語任人去猜。
至於其真實如何,太初門下卻將此事指向了青硯門,是以當那四人出現在四明山時,宋辰彥就迎了上去,開門見山道:“道友好,掩月門被滅門一事可是你門所為?”
因木玄斛受了重傷,入鏡之人便又少了一個,為首之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楚昭和,她的麵容清美但神情一向嚴厲,見了猶如見到要訓誡自己的長輩一般,宋辰彥有些發怵,執掌施禮後視線落在了蘇清絕身上。
蘇清絕奇怪道:“不是你門下所為?”
“……”宋辰彥不料會是這麼一出,驚訝片刻,道:“也非我門所為,倒平白白撿了個大鬥帽。”
那些傳聞蘇清絕一行也有耳聞,但至於是何人所為,即便她能將此事與那匪夷所思的夢境聯係起來,但仍不知其人麵貌和身份。
“許是有人替天行道。”
宋辰彥目色一瞪:“誒,不會是那幻妖送你的大禮吧?”
看來這大禮不止自己記得,蘇清絕搖頭道:“不過是提了一醒,不至如斯。”
宋辰彥一想也是,正欲告辭,卻聞周遭聲音頓時小了一些,他目色一頓,沿蘇清絕的視線看了過去,便見兩個容顏傾絕之人已無聲無息的來了身邊。
四明山上聚集五域之上各大門派的弟子,人數眾多,門派之間不乏有相熟之人,但讓他驚訝的卻是青硯門下竟然與大荒宗的弟子熟識。
人族與妖族雖已修好,其根深蒂固的隔閡仍舊存在,且妖族素來高傲,甚少主動與人結交,這青硯門不簡單啊,想至此為不擾敘舊,忙與蘇清絕道了聲告辭抬腳離開。
大荒宗一行十數,多數蘇清絕曾經見過。
而與幾人能談得上熟識的妖也隻有姚祟和蘅疏,兩方見了禮。
姚祟遠遠就瞧見了司央,上前來一拍他的肩膀,朝他顯擺自己身上的道袍:“如何?”
司央瞧了瞧,道:“陣法成了?”
姚祟得瑟道:“那是,我可是布陣閣的二師兄,對了,你讓我留意的我翻遍了整個妖識塔也未找到,你可有眉目?”
司央點頭:“我已知曉。”
姚祟聽了卻未見有多少喜色,生死結,他自然是不想就刺解了,但又深知此人性子,心下一歎,麵上如常道:“那便成。”
這方交談,蘅疏過來亦是帶話給蘇清絕。
拾花入宗月餘,如今已經能上雲台贏得彆的同門了,這廝倒是極適應,至於讓她莫要擔心一言,妖在妖的宗門裡有甚可擔心的。
交談一番兩門便分開了,林青羽與楚昭和也瞧見熟識之人,過去敘舊。
蘇清絕環顧四周,山腳下已經立滿了人,但無相門的道袍卻未見一處。
“你可有瞧見無相門?”
“不曾”司央環臂站於一側,與旁人不同,這兩人沒有幾個相熟之人。
蘇清絕心下隱隱有些不安,那夜文問裕所言,他的傷可是未愈,想至此,便道:“我去看看。”
話畢,她自一處石壁上跳了下去。
今次來人眾多,各大門派的道袍各色不一,不儘相同,蘇清絕穿梭在人群中,卻始終未見身負麵具之人。
“清絕”
行了半盞茶的功夫,忽而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來,蘇清絕微一恍惚,抬頭看去。
人群三五成群,獨獨一周身氣華澄淨的男子周遭卻空了一空。
子虛門,師小魚。
“鬱,小魚”
師小魚微微一笑,道:“三日不見卻幫我換了姓了。”
蘇清絕方一察覺便止了話頭,不想還是被聽到了,她眨了眨眼:“方才想起一位故人。”
“不礙事。”師小魚目色澄亮乾淨,並未介懷:“你一人來此?”
“與師門同行。”蘇清絕上前兩步,見周身並無與他道袍一致的,不由奇怪:“你一人?”
師小魚點頭道:“我來時在山門前遇見你門下師兄,因結界之由無法進來,許我代為傳話。”
自掩月門一事,木玄斛身受重傷,千雲承帶人落腳四明城等候幾人,兩方分開不到半日,這可是出了什麼事?
“何話?”
“風雪將至,小心為上。”
話音透著叮囑之意,蘇清絕目色微動,與風雪有關之物除了風雪樓不作他想,沉吟片刻,道:“有勞,秘境詭變,你也多加小心。”
師小魚卻笑道:“秘境凶險便結伴而行,不知青硯門下可允在下一路同行?”
蘇清絕微微搖頭:“你多保重。”
話畢轉身離開。
被直言相拒,師小魚神色略顯無奈,看了一陣那離開的身影,適才朝一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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