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懷閔好似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對身後時白那焦急的呼喊聲充耳不聞。他咬緊牙關,運足全身力氣,如同一道閃電般在茂密的樹林中疾馳而過。
一路上,樹枝和樹葉被他帶起的勁風刮得沙沙作響,而他卻絲毫沒有放慢腳步的意思。
終於,在跑過一段漫長的路程之後,韶懷閔來到了一處陡峭的斷崖前。
他一個急刹車,身體由於慣性向前傾去,但好在及時穩住身形,最終停了下來。
跟在後麵的時白見韶懷閔停下,也趕緊停下腳步,並迅速化作原身白狐,四蹄生風,一路飛奔而來,靠近斷崖後又變回人形。
“懷閔兄,到底發生何事了?你這般拚命奔跑,可把我給嚇壞了!”時白滿臉疑惑地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
然而,此時的韶懷閔卻是一臉木然,對於時白的問話毫無反應。
“時兄,我……沒事,隻是想出來透透氣,你先回去吧。”沉默許久之後,韶懷閔才緩緩開口說道。
但從他那有氣無力的聲音以及充滿愧疚的表情可以看出,事情絕非如此簡單。
說完,他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然後抬起頭呆呆地望向天空,那副神情簡直比死了爹媽還要難看。
“既然你不願說,為兄自然不會強求於你。我就在這兒陪你坐一會兒,應該不會打擾到你吧?”時白見韶懷閔這副模樣,心中雖然滿是疑問,但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
他走到離韶懷閔不遠的地方找了塊石頭坐下,靜靜地陪著他一起發呆。
韶懷閔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空中那些緩緩飄動的流雲,思緒似乎早已飄向了遠方。
“哎,要我說啊,我家青青不論是相貌還是才華,那可都是如今咱們雲鶴大陸年輕女子中的佼佼者。你怎麼就看不到她對你的一片真心呢?”時白實在忍不住打破了這份沉寂,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韶懷閔的反應。
“難不成,你就這麼喜歡你的小青梅?”
他原本以為韶懷閔會因為自己提到喻禾而有所觸動,誰知韶懷閔依然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並非是他內心毫無波瀾、未曾受到觸動,實則是整個心臟早已疼痛得近乎麻木。隻要一想起喻禾乃是因自身所施展之法術才會吐血且變得如此虛弱,他便無法遏製地痛恨起自己那尚不成熟的技藝。
倘若當初自己能夠不那般自私自利,毅然決然地請出純狐一族之人前來出手相助,或許他的小禾兒,就不至於承受這般劇烈的痛楚。
她那張原本白皙嬌嫩的麵龐此刻已然蒼白如紙,儘管正忍受著難以言喻的劇痛,卻仍強打起精神寬慰著自己。
然而,回想起自己竟然對著這樣柔弱的她高聲呼喝,他心中的懊悔與自責愈發洶湧澎湃起來。
越是深入思考,他就越發惱怒於自己的魯莽衝動,為何當時不能控製住情緒,心平氣和地與她交流?
同時,他更為自己那三腳貓功夫般的半吊子水平竟敢貿然行事而感到羞愧難當。
種種負麵情感交織在一起,令他猶如深陷無儘的死循環之中,難以自拔。
就在這時,一旁的時白忍不住開口勸道:“依我之見啊,青青其實並無任何不好之處。論容貌,她堪稱狐族之中最為嬌豔動人者;在感情方麵,在你尚未出現之前,她亦從未對其他男子萌生過愛意,至於天賦,更是咱們這一輩中的翹楚。而且,她對你可是一往情深、真心實意啊!你若能從當下的混沌狀態中蘇醒過來,定然能夠察覺到青青的諸多美好之處。”
當然,時白此舉絕非意在撬喻禾的牆角,而是他敏銳地洞察到喻禾對於韶懷閔並無愛意,更何況她的情根能不能解封都是一件很大的問題。
再者,他著實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僅僅因為一個情根被封印之人而黯然神傷、痛苦不堪。
“多謝時兄好意,我這輩子,非小禾兒不可,如若不是她,那我這輩子寧願孤獨終老。”韶懷閔靜靜的抬著頭,就這麼安靜的說出自己非她不娶的誓言。
“你這是何苦啊。”時白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自己妹妹,也對執迷不悟的韶懷閔。
紀清燁房間。
此時紀清燁感覺自己非常不對勁,渾身燥熱難耐。
紀清燁緊蹙著眉頭,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原本清明的眼神此刻變得迷離而混沌,仿佛失去了焦點。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燥熱起來,血液在血管中奔騰,仿佛燃燒的火焰。雙手緊緊地抓住衣角,試圖克製住內心湧起的莫名衝動。
男子的臉龐漲得通紅,嘴唇微微顫抖,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低吟。他的腳步踉蹌,試圖尋找一個支撐點來穩住自己搖晃的身軀。
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變得黏稠而炙熱,讓他感到愈發的憋悶和難耐。他的意識在魅惑術的作用下漸漸模糊,僅存的一絲理智在苦苦掙紮,卻又顯得那麼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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