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很清楚,去年十月十五號是星期五,因為同音,加上正好是h大那個學期期中考試最後一天,那天她還在告示欄上看到疑似自己的裸\照,接著被輔導員叫到辦公室,範悅給出一段音頻,裡麵霸\淩她的女聲與自己的十分想像……
然後呢……
然後就是第二天,蘇談墨把她叫到書房質問,同樣是在這裡,一口咬定她就是欺淩同學,品行不端的丟人玩意兒,並為此將她趕出了家門。
忽然間,一股無法遏製的荒唐感瀑布般從蘇燈心頭的懸崖跌落而下,轟然作響,濺起的水花像無數顆銳利的石子,拍打得她臉生疼。
她在想,蘇談墨憤怒的朝她丟煙灰缸的時候,這份聲紋鑒定報告,是不是就躺在這座冰冷的書桌裡,而他作為她的父親,仍然像個義正言辭的君子,把真相埋進塵土,重新一條一條數落她的罪行。
多可笑啊,她被掃地出門,形單影隻流落在外,兩個月無人過問,而當他名義上的表侄子神情曖昧的帶她出現在訂婚宴上時,他也隻依舊冷眼待她,輕飄飄說一句:
“還敢回來?”
紙張倏然掉在地上,蘇燈肚腹裡突然翻騰出強烈的惡心。
頭頂的光線如烈日的暈輪般,一圈圈打進她抖若糖篩的身體裡,四麵牆壁也目不暇接的朝她壓下,擁擠她的血管,壓迫骨骼,撕碎神經,最後再將她的腸子從嘴裡挖出來。
為什麼……
蘇燈不穩的扶住桌沿。
就算不喜歡她,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幼年離母,孤身在空曠的彆墅裡長大,成年後再被父親趕出去,在最重要的年紀沒有得到多少愛,最後卻落的個與自己表叔苟\且的田地。
一敗塗地……
蘇燈沿著桌壁跌落在地,雙目茫然。
她當真是他的親生女兒嗎?
“喵~”貓咪眨著一雙圓亮的眼睛,叼著球來蹭她的手臂。
蘇燈逐漸回過神,她握住那顆晶瑩小球,滾滾很喜歡玩一丟一撿的遊戲,平時總纏著她鬨。
“姐姐現在有點累,待會兒陪你,好嗎?”她摸著它軟乎乎的腦袋。
滾滾似乎很舒服,仰起脖子,“喵~”
驀然,寂靜的書房內,蘇燈全部視線定格在手中的黃球,像要在上麵盯出一個窟窿般,漸漸的,她心中刮起凜冽狂風,草木枯死,隻餘一片寒涼徹骨。
跟著蘇談墨處理完一天公務,顧墨疲憊的回到彆墅,解開領帶,踩著脫鞋進了浴室。
他嫌惡的聞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冷漠的彆開臉。
水流嘩嘩衝過全身,鏡子裡的男人寬肩窄腰,肩膀和手臂的肌肉群十分明顯,腹部卻像收束了所有力量般,緊致健碩,順著肚臍往下,經過隱秘地帶,一雙長腿昳麗,讓人不禁想起古希臘田徑場上投擲鐵餅的天神。
男人隨意的擦了下頭發,浴巾鬆鬆垮垮的搭在腰間,房間開了空調,暖意浸潤四肢百骸。
他現在很想她。
指針爬過九點,她應該已經吃了晚飯,雖然他還沒有。
不像以前,這次她回來,蘇家老宅卻很少再出現以前一家四口坐在餐廳,和睦用膳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