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二十九年。
月明星稀,一人站在摘星樓前夜觀天象,跟在他身旁的侍者太監看著眼前之人,不敢胡亂言語,隻因眼前這人是整個大炎唯一不受法度約束的存在。
那人步履匆匆走進太和殿內,麵對著皇帝,微微俯身:“陛下,卦有異動,微臣方才夜觀天象,鳳星疑似隕落之相。”
皇帝手中緊握茶杯怦然碎裂,“隕落之相?”目光看向殿外,神色中擔憂溢出:“也不知宸兒能否平安歸來,若是,那今日便該入城,去相府找那個丫頭了吧。”
窗外簌簌風雪狂落,甜膩氣息在房間內綿軟繞梁,僅僅一縷香煙便可勾人心魂。
蘇以沫正成儘在身為軍妓,一雙玉臂千人枕那般,屈辱折磨,體內源源湧出的情欲,令她羞憤欲死。
掙紮間,她身子重重的翻滾到到榻下,還未來得及看清一切,便被向後牽拽的手臂疼醒。
手臂好像要斷掉了!
“額,啊——!”
她差點覺得自己被人撕成兩半。
手臂向後幾乎是極致拉扯,迫使蘇以沫不得不蜷起身子,讓自己向後屈身,直至手可以拽下眼前遮擋住視線的綢帶。
她拚死爬起,大口大口喘息著久違的空氣,令她很快清醒,眼中驚恐地看著屋內的一切。
屋外傳來男女間滿是情欲的交談聲音。
這是
青樓?
她活過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她應該是回到了失去貞潔的時候。
還有三日便是她十二歲的生辰。
在她五歲那年,蘇妙音隨母親住進丞相府,便很快憑借乖巧討喜的性子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所有寵愛。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這要蘇妙音皺了一下眉頭,就會被說是容不下庶妹。
她的青梅竹馬也是如此。
這一次,她被賣進青樓其實也並不全是因為她,隻是因為少年將軍的母親說過隻認蘇以沫一個兒媳婦,所以蘇妙音便哄騙少年將軍說不會真的讓她失了貞潔,隻會毀掉名聲。
但那一夜,卻成為了她一切噩夢的開始。
“花媽媽,屋裡那位可是丞相府嫡大小姐,如果到時她飛上枝頭,二小姐真的會留我們?”
“留?先不說他會不會飛上枝頭,而且,你說誰家會要一個被玩爛的破鞋?”房門外老鴇在剛剛還在說話的女孩腰間擰了一下軟肉,女孩痛呼嬌嗔的聲音便傳進屋內。
“好了,在這發什麼浪?怎麼一會兒你還想跟蘇大小姐一起伺候幾位爺?還不滾”
話音落下,沒過一會兒——突然房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麵推開。
蘇以沫用地上碎掉的瓷片將自己劃出幾道血痕,赤紅著雙眸也清晰幾分,順著聲音看去——
隻見眼前的幾名笑容猥瑣,色膽包天的紈絝向自己靠近,她用手中緊緊握住,早已插進手心的瓷片擋在身前:“滾!滾出去,彆過來!”
她無意識地用舌尖舔過乾涸,需要滋潤的唇角,這一舉動在眼前這群早已色欲熏心的人眼中,成為了熱切勾引。
“他這是怎麼了?”為首一名紈絝問向身旁老鴇,老鴇看著滿屋春色,又將視線移向角落處的那隻香爐,盈盈笑道:“是蘇二小姐安排的,在那香爐中加了一點迷香。這蘇大小姐性情潑辣,奴家不是害怕她清醒時,會擾了幾位爺的雅興麼?”
“做得不錯,等爺辦完事,你的賞賜少不了的。”
關了門,那人走到蘇以沫麵前半蹲下來,抬手嵌住她的下頜,笑得極其下流:“蘇大小姐,怎麼?這都快洞房了,知不知道自己男人是誰?”
蘇以沫並沒有開口,而是死死地瞪著眼前的男人,白淨的牙齒死死咬在男人的手上,恨不得將眼前男人的手指整根咬下。
男人吃痛將她推了出去,隨即甩上一巴掌,將人打得撲到窗戶前。
而這一舉動,也讓蘇以沫發現,窗戶是開著的——一個想法也緊跟著在腦袋中一閃而過,她不想死,但是她也不想想前世那般平白被人算計,失了貞潔。
隨即,她警惕的轉頭,向已經將她圍住的那群人看去,眼眸中的警惕與唇角那抵死不願的神情令原本隻是想吃一口“羊肉”的人嚇愣在原地,他們隻是想玩玩女人,還不想攤上人命官司。
“蘇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話音落下,隻見蘇以沫已經站上窗口,雙手扶著圍欄,不再猶豫地向後仰去。
她緊緊闔上雙眼,極速落下,但卻沒有等來本該落在身上的疼痛,而是落入一個不算是寬厚的懷抱。
為什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