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早時的大炎雖已初顯衰敗之象,但若將彼時與當下細細比對,不難發現,無論是局勢的複雜程度,還是世態的炎涼,都不過是昔日之小巫,遇見今日之大巫罷了。
“小姐。”
“可以下車了。”
車輦微微一晃,外麵傳來護衛低沉的稟報聲。
聞此,身著紫色羅裙的少女緩緩站起,蘇跡也隨之起身。
在她掀開那層遮擋外界視線的轎簾之際,蘇跡卻忽然停下動作,似是想起了什麼,轉頭望向那紫色羅裙少女:“若我要廢了北荒神血高於一切的理念,你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麼?”
言罷,蘇跡一把掀開轎簾,輕盈地躍下車輦,穩穩落在已經被清掃掉積雪的地麵上。
待蘇跡站穩身形,那紫色羅裙少女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仔細品味著蘇跡的話語,神色複雜難辨。
她自幼接受的觀念,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本能之中。
北荒生來就分卑尊賤貴,神血稀薄者必須服從神血濃鬱者。
很不巧。
她站在北荒‘血脈論’的。
雖然比不了她的兄長,生來就是下一個‘北荒王’。
但其身份尊貴,也僅在幾人之下:“仙人……這是何意?血脈生來是注定的,這與北荒的子民能否過得更好有何乾係?”
“北荒看不到未來,是北荒的子民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剩下的,你自己悟吧。”
隨著這些年的所見所聞,再加上蘇跡這一番醍醐灌頂的話語,她那原本堅不可摧的認知,漸漸出現了裂痕。
“受教了,仙師。”
紫色羅裙少女輕聲說道。
她喚回了正在前方掃雪開路的護衛,踏著積雪,發出“沙沙”的聲響。
在她的引領下,蘇跡與她一前一後踏入連綿起伏的宮殿群落。
僅是宮門之處便隨處可見手持青銅斧鉞的鐵甲護衛。
他們體內流淌著稀薄的神血,這是北荒王賜予的恩賞。
但也意味著他們需要付出永恒的忠誠。
儘管他們的地位連最普通的士族都比不上,但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依然是難以企及的高度。
沿著被雪覆蓋的白玉石道前行,有紫色羅裙少女引路,蘇跡一行暢通無阻。
穿過正殿廣場,經過一座座古銅色的雕像。
最終,當他們駐足於主殿之前時,蘇跡聽到從殿內傳來的陣陣器樂之聲。
那音樂節奏舒緩而斷續,雖帶著幾分縹緲之感,但在蘇跡聽來,其中卻更多地透露出奢靡之氣。
身著紫羅蘭色長裙的少女,對周遭的一切顯得頗為淡然,仿佛早已習慣了這類做派。
她輕輕向蘇跡欠了欠身,目光隨即投向前方,輕聲細語道:“仙師,請隨我來,我已經讓下人提前快馬加鞭和父王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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