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中,一襲藍裙輕輕搖曳。
蘇跡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藍衣女子……
哦不對,現在應該稱她為顧七辭。
近距離的觀察之下,蘇跡這才發現她的臉龐異常慘白,不是那種正常白皙的範疇,更像是個隨時可能因失血過多而倒下的羸弱病人。
在沉寂的夜色籠罩下,兩人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對峙狀態。
儘管在外人眼中,他們此時的動作顯得極為怪異。
就像蘇跡伸手將要將顧七辭拉出泥潭,結果顧七辭抓住蘇跡伸來的手後,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想要將蘇跡一起拉入泥潭中。
等到蘇跡意識到情況不對,想要撤退,為時已晚。
就在顧七辭以為自己目的得逞時,蘇跡驟然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顧七辭的神情略顯怔愣,她未曾料到,眼前這位‘外來者’竟然能夠抵抗她的禦魂手段,要知道……
咳咳,算了,這是不能言語的禁忌,即便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都是一種危險的行為。
即便如此在明知自己落入圈套的情形下,竟還能保持如此樂觀的態度……
或許……
不,不能或許。
一定行的!
“所以,能回答我的問題了麼,你們為什麼會知道‘外來者’,是誰告訴你的?”
蘇跡保持著略顯僵硬的姿態,絲毫沒有退讓之意,笑吟吟地問道。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判斷似乎出現了偏差。
在與顧七辭相遇的這短短半分鐘裡,他便草率地給她貼上了“對未來迷茫,畏懼伐天之戰”的標簽。
並據此調整了自己的策略,說出了那些似乎能讓她渴望自己陪伴的話語。
倘若顧七辭真是一個如此弱小且膽怯的人,那麼蘇跡的言語或許能給予她慰藉,能為自卑的她點燃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
因為“被他人渴求,被他人需要”,對於缺乏依賴的她而言,無疑是當前最為亟需的心態。
然而……現在看來。
她起初隻是故意示弱,待摸清了他的性格後,便迅速展現出了自己的真麵目。
……難怪如此。
他就說,能成為此世最強兩百人之一,怎可能擁有那般怯懦的心態。
“我……不能說……”
顧七辭沒有因為蘇跡抵禦了她的手段而憤怒,又或者使出武力鎮壓。
她隻是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手。
被緊拽得有些皺褶的布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她收回的雙手肌膚因為被擠壓更顯蒼白,宛如冬日岩壁上凝結的霜雪。
不能說?
這個詞用的也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