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蝴蝶在冰冷的叢林間穿梭,振翅而飛,它停留過的花被俗人摘走又被丟棄,一切都那麼的普通而尋常。
正如那個在大街上發著傳單的普通男生。
“哎,姐姐關注一下吧。專升本考研,一對一授課,可以製定……”
“了解一下,專升本考研……”
樊頌因老老實實發著傳單,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調了一下腕表,往下一個街口走去。
“時間到了。”耳機那邊並沒有回應。
——
檀似月跟著往前走,這條道仿佛沒有儘頭。
那些器皿裡的器官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身體。心臟在有力地跳動,胃和腸在蠕動,肺也在舒緩地呼吸著。
耳機裡有嗡嗡的聲音,聽不真切。
估計是有信號乾擾。
檀似月也沒理會,手伸進衣兜裡掛了電話,順手把耳機也摘了下來。
在更深處,門內是各種輸液管,紅光和紫光在地板交叉閃爍。
有的人骨瘦如柴,有的人形如枯槁,靠著頭頂的輸液瓶續命。
3個人把轉運床上的白布揭開,上麵是個麵色蒼白的小姑娘,看著也就七八歲。
“這是這周送來的,先天性心臟病。”
有人把小姑娘抱走,放到了一張躺椅上,然後是不管不顧地紮針輸液。
淡黃色的液體逐漸流入身體。
“你們先去處理那邊的屍體,有兩個扛不住的。”穿藍色防護服的男人指揮道。
那3人轉身去幫忙,自始至終沒有人管過“李昕”。
“李昕,要不要騰個椅子給你坐著?每次都來監工,辛苦你了。”檀似月察覺到後麵有人在找她說話。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
“李昕”睨了他一眼,根本不搭話。
“你今天怎麼不說話?”那人似乎是感覺奇怪,如果是換作平常,李昕早就罵起來了。
“嗓子啞了,彆來煩我!”檀似月壓著嗓子,她刻意模仿過李昕的聲音,但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模糊一下比較保險。
那人聽了哈哈大笑:“你活該……讓你天天吵得我頭暈,哈哈哈哈哈哈。”
“李昕”十分不耐煩:“乾你的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