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完成各自任務之後便要再次分離。
羅純本意是要帶隊先行一步的,但是有瓜在前,乾脆跟一會兒,人多熱鬨嘛。
沈謙看著要死不活的還硬拽著沈香,檀似月眼不見心不煩,偏偏沈香正沉溺於愛情之中無法自拔,擔心地不行,她是肯定勸不動的。
“這邊離我家近,走吧。”檀似月換算距離,還是吳州市更近一點。
或許是天意使然,又或許是檀似月知道她們應該分開了。
——
看著遠去的車隊,鄔蕎驟然鬆了一口氣。白漣也能明顯感受到這種放鬆、愉悅的氛圍。
【其實我挺害怕的,真要有人刨根問底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你不用告訴我。”
白漣沒什麼好奇心,也不想去戳彆人心窩子。
【但我需要有人暫時接替沈香的位置】
“她……”
【她百年之內不會回來了】
白漣沒有猶豫,立刻應下來:“好。”
鄔蕎坐在台階上,望著清明的月,講述起了那段遙遠的故事。
【發現她女兒屍體的是我。】
【陪她幾十載,就當是我行善修行了。】
她其實是不願意去揭開這段往事的,她更希望這件事能爛在泥地裡、陷入沼澤中,連帶著那些惡人和視而不見的旁觀者一同腐朽。
【大概是要從村頭的張木匠娶了一個沒人要的聾啞姑娘說起吧】
【又或許是要從王寡婦帶著女兒生活開始講】
有個叫花花的孩子,死在十六歲,那年她的母親剛湊到錢把她送入初中。
好像是在一個放學後的下午,她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也如往常般,她遭到了同齡人的驅逐、追趕和嘲笑。
她無比迫切的想要得到幫助。
聽得見的人熄滅了最後的燈,聽不見的人為女兒敞開了門。
“媽!媽!不要打我媽!”
“你們都是畜生!”
王艾娣被他們打得頭破血流,最後昏死在門前。
任憑花花怎麼呼喊都沒人回應她,他們一路把她拖到荒草地,那些人醜惡的嘴臉令她驚恐無比,哭喊聲撕心裂肺。
沒人救她,花花腦袋裡全是恐懼與害怕,她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救自己,她拚命的反抗,最終在罪惡與犯罪之下撞石而死,死不瞑目。
“死了……怎麼辦?”
“丟那邊山上,不是說上麵有吃人的東西嗎?”
“太遠了吧……”
“彆廢話,趕緊搬。”
他們一心隻想掩蓋他們犯罪的事實,注意不到地麵輕微的震動,也看不見那山的憤怒。
——
“不對,我暫時接替沈香的位置也可以不用知道這件事的。”白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得烏鴉真言者,不可外傳,不可背棄,否則死無葬身之地。你剛才答應了,誓言成立。】
【而且,越是重要的秘密,誓言越重】
白漣竟然從鄔蕎語氣中聽出來一絲愉悅。反正他也有在紜厘山常住的想法,這事也就直接被他揭過去了。
“所以,阿姨是因為外傷導致的神誌不清。”
【是也不是】
她隻是一個愛女兒的母親,從來沒有精神問題。
世人聽不懂她的哀嚎與絕望,放任她成了如今的瘋子。
沒人教她手語,沒人教她寫字,沒人能耐心去了解她的過去。
鄔蕎拿走了花花的記憶,模仿著花花的一切,每次去見王艾娣的時候她都要多餘地檢查一下術法有沒有失靈。
——
蘭湖下,岩漿仍然燒灼炙烤著幾個罪人的身體與魂魄,下不得地獄,求不得解脫。或許有一天,地底的這座火山爆發了,他們就能魂飛魄散了。
有一隻名為花花的鳥兒每天都要按照固定的路徑來這裡觀刑,隻是它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要來。
鄔蕎會永遠永遠守著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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