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路,二選一。
她選擇了她的死亡作為最後的結局,隻是萬分之一的僥幸,讓她又一次活了下來。
既然“她死”不成,那該死的就隻能是其他人。
許栗知道檀似月的想法,也打心底支持她。
剛才其他分身遲遲找不到景霂的蹤跡,現在倒是出現了。
兩個命運互相牽扯的人,她需要仔細了解之後再做定奪。
其實在檀似月的記憶裡她已經窺探到了上一次的結局,真正獻祭的人是他。
死的人不少。
哪怕連檀似月都沒能活著離開瘋妖河。
不過,這次那兩個活著出去的倒是沒來。
許栗思緒萬千,腦袋裡猛然鑽出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種種細節聯合起來,許栗竟也覺得可怕,檀似月那時候安排他們進來過一次,是在進行【命運覆蓋】。
構建一次虛假的全身而退。
——
景霂孤身站在岩壁下,瘋妖河裡的一切都在衍化,偏偏他眼前的這麵石壁上鐫刻著曆史的痕跡。
無數中歪曲的字跡,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殺一人而渡己身。”
殺誰?又要渡誰?
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隻是在淩亂的痕跡中,他一眼就看見了母親的字跡。
「歲暮天寒不逢春,霡霂溟蒙未歸人。」
景霂能察覺到瘋妖河衍化的速度在變慢,與之前大不相同,上一次來這裡時他出於謹慎留下的特殊記號正好起了作用。
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在變化,石子砂礫也不例外,唯一不變的是被困在這裡的妖。
無論再怎麼衍化,它們自身的形態不會改變。
【怎麼突然願意出現了?】
“隻是覺得應該到我出場了。”景霂並未轉身,目光仍戀戀不舍地停留在那行小字上。
【你母親是個很有才情的人。】許栗見過景逢春,很有書卷氣,輕柔幽默,果敢堅毅,怎麼看都是知書達理的美人。
“會有人死嗎?”
【會】許栗沒有騙景霂也沒有告訴他實情,好久沒見外麵的小輩了,逗一逗還挺好玩。
【你會願意為朋友犧牲的對吧?】
“我可以死,但是你要保證他們都能活著出去。”
許栗一點都不意外,通過檀似月的記憶也不難推測,上一次獻祭的人肯定是他。
景霂久久沒能聽到對方確切的回複,身後空蕩蕩。
也不是什麼大事,許栗分身出來放風的時間到了,她悠哉悠哉地搖著折扇,眯眼躺在石板上,隻用安心等著檀似月來殺她。
她、它、他們都與瘋妖河融為一體,這裡已經變成了意識與記憶的載體。從困住人的牢籠變成鎖住一切過往的匣子。
唯一的不死者共享著所有人的記憶,承載著無數或近或遠的悲歡。
這一方空間當真將她困了千萬年,好像一切都沒意義了。
每個進來的人都被她窺探過記憶,外麵的世界早已超越了她的認知範圍,最重要的是:
沒有修仙的存在。
那麼一切結束了。
她應該死去,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當然,如果在死前能見自己偶像一麵的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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