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是當時年輕的我經過深思熟慮後做出的錯誤選擇。上一次不是中途跟你們跑了嘛,所以這次圓夢了,老實了。”檀似月麵無表情地敘述著自己在學校和醫院的那段經曆。
“糾正你們幾個誤區。”
“我當年報考的是中醫學,但是莫名其妙被調劑到中西醫臨床專業。”
景霂和路洲端著幾盤水果依次傳遞:“你從前跟我們說過。”
“是,我現在想明白了,我爸媽乾的。他們想用學習困住我。”檀似月一想到往自己腦袋裡塞了那麼多中、西醫的知識就有種莫名的自豪感。
【那我之前聽說醫生實習沒有工資是真的嗎?】
“實習醫生已經是醫生了,是醫院給的一個月考核期而已。我是有工資的!實習生才沒工資。準確的來說是大部分實習生都沒有工資、甚至倒貼。”
“一般我們會經曆實習、畢業、規培考證、找工作成功上崗。”
紀闌珊此刻大概已經完全理解了這個社會:“萬一沒找到工作,哦,我知道了,卷學曆!”
“是的沒錯。”
“聰明!”
關知漁和路洲是真正上過班。
“經曆這麼多,會舍不得辭職嗎?”
“當然……不會。”一提到上班的經曆,檀似月就有種被抽乾精氣的無力感,比靈魂損毀還要恐怖。
“每天隻有寫不完的病例和看不完的病人。”
“其他人可能會有留戀和猶豫,但我不會。”
紀闌珊窩在檀似月懷裡感歎:“哎呀,我姐還是太愛我們了。”
“也不是。主要是我……比較邪門。”
南榮桑已經開始笑了:
“但凡她行班,病人就像春天的筍、夏天的雨、秋天的落葉和冬天的雪。能理解吧?”
“其實我都還能接受。主要是當時醫院對各科室夜班抽查,說是有什麼夜班率,不知道怎麼抽到了沒有夜班的我們。整個針灸科就跟著值了一個月的夜班。”
“我值夜班……根本就不想說了,本來是沒有病人的,但是有鬼。”
沉默與爆笑瞬間觸發。
南榮桑更是笑得往後麵倒去,她那會晚上去給檀似月送夜宵,還能順便帶倆業績回家給奶奶。
太陽西斜,玻璃上染上一層金粉色,他們的話題也越聊越偏,跟找不同似的,把前後兩個時間段的不同都找了出來。
“對,我記得,第一次是悄悄帶著錢來養活我們的。”羅純的記憶裡,第一個9年,正是部門艱難困苦的時候,檀似月的加入給所有人帶來了錢和希望。
第二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肖原仔細回憶著:“瘋妖河之後,上麵一直在猶豫我們的去留,導致沒人願意接管我們,經費幾乎為零。”
沒錢,窮。
“不誇張地說,老五幾乎養活了我們一整個部門。”
關知漁咂舌:“好慘。”
檀似月忽然便聯想到了那個空空蕩蕩的珠寶陳列室:“所以,珠寶陳列室那些東西都拿去賣了啊……”
“都送去我堂哥的拍賣行了,反正我家大部分東西都是洋玩意兒,拿去拍賣了也劃算。讓那些外國人自己花錢去拍自家的東西。”景霂倒是無所謂,反正怎麼算都不虧。
當時的景彥之看著堂弟送來的物件,有意要接濟一下景霂,甚至以超出10倍的價格給景霂打錢過去。
隔了小半年,他就收到了他認知裡景洲莊園裡所有的收藏品。
急得景彥之半夜睡不著,一個越洋電話直接突擊景霂“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外麵欠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