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沈宴走了進去。
屋子的正中間供奉著一尊佛像,那佛像前,背對著他的有一老人,那老人對著佛像十分虔誠的拜了拜,方才轉過身。
“你來了。”
老人一臉慈祥,和藹可親。
見到沈宴的刹那,渾濁的瞳仁裡笑意溢出。
沈宴急忙伸出手,攙扶著銀花婆婆走到桌子前,桌子上擺滿了幾道簡單的飯菜。
倆人坐在飯桌前。
“婆婆,你怎麼來漓國了。”沈宴道。
銀花婆婆拿起筷子,手顫抖著,夾了一個荷包蛋,放到沈宴麵前的碗裡。
“你忘了,今日是七月初六,你的生辰。”
老人看著沈宴,眼裡無儘的寵溺。
沈宴低下頭,這才看到放在自己麵前的是一碗飄著蔥花的陽春麵。
刹那間,沈宴的眼眶微微泛紅,有了些許濕意,他低著頭,拿起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當他成為沈宴的那一刻起……
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生辰。
他的名字,他的生辰,他的喜好,他的一切……
好一會兒,頭頂上方,老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為何不在大昭寺趁機攻入皇城,拿下漓國?”
沈宴低著頭,他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漓國皇帝生性聰睿,必有後計,那個時候不宜攻入皇城。”
聞言,銀花婆婆一字一頓道,“是不宜還是不想?”
下一秒,銀花婆婆啪!的一巴掌拍打在桌子上,她神色淩厲,不怒自威,厲聲道,“回答我!”
“為何不按計劃進行?!”
麵對她的咄咄逼問,沈宴放下筷子,他抬起頭,眼神冷漠,“我自有我的計劃。”
“是嗎?”銀花婆婆冷笑一聲,她盯著沈宴,一針見血的指出,“因為你去大昭寺的目的是為奪藥。”
“你愛上了那薑國女子。”
“你愛上了我們仇人的女兒!”
“她叫薑姒,對嗎?”銀花婆婆問。
提到薑姒,沈宴眸底有一瞬間的慌亂,不過很快就被他掩沒了去,男人緊握了握拳頭,神色淡然,“回婆婆,我從未愛過她。”
“她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
“你撒謊!”銀花婆婆打斷沈宴的話。
隻見她起身,按了一下機關,那佛像下麵,一升一降,頓時出現了一排排整齊的……牌位。
每一個牌位上麵都是無字。
沈宴甚至來不及作出反應。
銀花婆婆指著那些亡靈牌位,還有麵前似妖似神的石像,“你敢對著蠱族聖女的石像,對著這些死去的北溟亡靈起誓,說你從未愛過那薑國女子嗎?!”
沈宴望著那些無名牌位,他張了張唇,嗓子疼的厲害。
麵對沈宴的沉默,銀花婆婆語氣篤定,“你不敢。”
“你更不敢承認。”
沈宴閉上了雙眼,他起身,他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的。
三年前大婚那一劍,他以為他夠狠心。
直到再次重逢,他都以為,他可以控製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感,他可以瞞天過海,騙過所有人。
他不愛她。
畢竟,他可是曾經騙過東濮玄幽帝,西陵宣帝,薑國永安帝的人。
世人都以為他是沈宴。
“跪下!”銀花婆婆厲聲道。
沈宴雙膝跪地,石像前,他像小時候一樣,動作熟練的脫下外麵的衣服,露出堅實的胸膛,寬厚的背,以及強勁有力的腰身。
隨即,銀花婆婆抽出一旁掛在牆上的鞭子,那鞭子渾身帶刺。
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沈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