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山間被一層淡淡的月光籠罩,寂靜而肅穆,偶爾響起幾聲蟲鳴,猶如大自然的夜曲。風從耳邊鑽過,帶來著山林特有的濕度與冷意。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一條古樸的石板路蜿蜒向上,輪廓若隱若現。兩人沿著路線一直向上走,前後也有一些淩晨趕路上山頂觀日出的遊客。
木倩兮看向身側為了照顧她而刻意放緩腳步的少年。少年身長玉立,銀色的月光披在他身上,乾淨又奪目。
他好像就是月亮本身。
木倩兮一時看愣了神,踩滑一腳失了重心,向前摔去。
“呀!”
她驚呼一聲,幾乎同一時刻,後脖頸傳來一道力,等她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穩穩站回了石階上。
原是冷徹眼疾手快,揪住她厚實的外套將向前倒去的她扯了回來,輕鬆得像拎小雞仔。
他低沉好聽的嗓音同一時間在耳側響起,帶了些許責備:“木倩兮,看路。”
他擰起眉頭:“不要總盯著我,路在我臉上嗎。”
“路不在你臉上。”
月亮在你臉上。
她的月亮。
她想。
“那就好好看著前麵走路。”冷徹說。
木倩兮突然想起出來時安伯母傳授她的經驗,原本好好的一個人當即像是被卸了力,彎腰撐著雙腿,喘著粗氣,裝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我也想走,可是、可是我太累了,實在爬不動了。剛、剛才是因為累得腿軟了,才、才差點摔倒的。”
他定定看著她,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要把她看穿:“所以?”
木倩兮繼續演戲,白嫩精致的小臉上擺出為難的神情:“我也不想為難你,可是我、我好累,你也不忍心看我滾下山吧……”
“所以冷徹……”裝了半天,她終於可憐巴巴地說出最終目的,“你可不可以背我?”
他絲毫不急,回複:“那歇一會兒再走。”
“不行!會耽誤看日出!”木倩兮一急,直起身子反駁,完全忘了自己是個“虛脫”的人。說完才發現自己過於激動,先是一愣,當即又貓腰撐著雙膝,浮誇地喘了幾口氣。
冷徹靜靜看著她演戲,有點想笑:“我看你說話中氣十足,不像是走不動的樣子。”
她故意咳了咳,沙啞著聲音答他:“咳咳,才沒有……我剛才是回光返照。沒休息幾個小時就被叫起來了,山上這麼冷,又走了這麼久,早就累得不行了……還有,你不是說你的腹肌要消失了嗎,正好背背我鍛煉鍛煉。這明明是一舉兩得的事……”
“腹肌還在。”
可惡!冷徹完全不接招!
完全沒轍的她直接耍賴,一雙水眸瞪著他:“不管!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