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大喊道。
眾人腳步一滯,疑惑地看向她。
“怎麼了?”艾林問道。
被眾人注視著,尤其是被薇拉“冷冷”注視著的萊莎緊張地抓了抓裙擺:
“昨天下午給一個近衛騎士的傷者換藥的時候,我聽見他和前來探望的同僚說起,要在今天給你……你們一個驚喜……”
“所以可不可以等離開艾爾蘭德之後,再傳送離開?”
驚喜?
艾林愣了一下。
他能聽出來萊莎就是和他說的這句話。
於是,艾林偏頭看了眼薇拉。
“啪~”
又是一個響指。
“那就等離開艾爾蘭德再傳送吧。”薇拉道。
“謝謝薇拉女士!”萊莎連聲道謝。
離開神廟之後,眾人翻身上馬。
葉妮芙很自然地被瑪麗拉上了馬鞍,萊莎的視線在薇拉和艾林之間遊走了幾下,猶豫了一秒後,走到母馬蘿卜的身邊。
“艾林,你能帶我一起去嗎?”
話音一落。
馬上眾人,甚至站在門口的伊安娜的視線都在不經意間,彙聚在了艾林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獵魔人小心地瞥了眼瑪麗,還是沒忍心在這種場合拒絕小祭司。
“當然!”
艾林右手抓住她軟若無骨的小手稍一用力,小祭司便輕飄飄地坐到了獵魔人身前。
與昨天馬車上的血腥味截然不同。
一股極淡、似有似無的雛菊清香,幽幽地飄到獵魔人臉上,讓他略有些不自然地向後騰了點位置。
“謝謝~”小祭司坐穩後小聲道。
明媚的陽光透過茂密枝葉中的狹縫,光斑映得白皙的後頸粉撲撲的。
耳垂也紅透了。
顯然。
在這匹馬上有些不自然的並不止他一個。
梅裡泰莉的巨大石像,無聲但慈愛地注視著這有些旖旎的一幕。
神廟門口的氣氛稍顯古怪。
“咳咳~”維瑟米爾小心翼翼地瞥了低著頭,看不清麵容的瑪麗一眼,輕咳兩聲道:“走吧,早點出艾爾蘭德,我們也好早點回凱爾莫罕。”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呢。”
“你不去嗎,伊安娜?”薇拉偏頭看向正在揮手告彆的大祭司。
“不了……”大祭司搖搖頭,“我年紀大了,受不了馬匹的顛簸,而且……”
她慈祥地和回頭的艾林對視一眼:“艾林不是已經說了會經常來看我的嗎?是不是,艾林?”
艾林用力點點頭:“我會常來看你的。”
“真是個好孩子!”
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年齡的薇拉聽著兩人的對話,怔怔地端詳這張被她養大的衰老麵容許久。
似乎想從中找到那個時而調皮搗蛋、時而哭唧唧、時而溫馨懂事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幼小身影……
卻怎麼都找不到。
以尋常人類的壽命,眼前這個長滿皺紋的老人,真的快要死了。
而自己竟然因為一些小矛盾,近十年都沒來看過她。
她,還有下一個十年嗎?
想到這一點,女術士忽然感覺心底一空,慌亂無比。
“我也會經常來看你的。”薇拉深吸一口氣,輕聲道。
伊安娜愣了一下,呆呆地凝望著女術士幾百年都未曾改變一絲一毫的麵容,然後爽朗地笑了。
“我會在這裡等著你的。”
“隨時都在。”
……
“噠噠噠~”
馬蹄踩踏在石板路上。
雙手環著香軟的軀體,拉著韁繩。
越是靠近艾爾蘭德城門,艾林就越是感覺心臟在撲撲作響。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前世古裝電視劇裡,總用共騎一馬來暗示男女之間的情感了。
看似是他在肢體僵硬地擁著小祭司。
但實際上。
似有似無的雛菊幽香縈繞身周,馬匹輕緩的晃動中,反倒像是他被這令人心猿意馬的女人體香緊緊擁抱住。
“我得說點什麼……”艾林心想。
“萊莎……”
獵魔人的話剛一出口,就感覺到懷中的少女顫了一下,柔順的發絲在他鼻尖晃了下。
雛菊的幽香更濃。
艾林連忙沒話找話:“你知道近衛騎士們準備了什麼驚喜嗎?”
“不……不知道……”懷中少女的聲音柔弱地顫顫巍巍,“昨天他們沒有說,不過一會應該就能看到了吧?”
顯然。
這是廢話。
但艾林問的問題也是廢話,所以他隻能回複了一個“哦”,結束對話。
馬背上似乎又要回到尷尬的沉默中。
不過下一秒。
少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胸口掏出了一張信紙,遞給了艾林:
“這是我姑媽查出來,可能會對狼學派有敵意的其他貴族。”
敏銳的獵魔人感官下,信紙香氣濃鬱。
獵魔人伸出去的手指頓了頓,才將這張悉心疊好的雪紡紙接過。
展開後,上麵果然是一個個人名,而且遇上次相比,後麵還附上了幾行娟秀小字。
細看過去。
都是這些貴族與獵魔人可能存在的過節,甚至還描述有勢力範圍。
“謝謝。”艾林輕聲道。
“能幫到你就好。”萊莎聲音很小,而且隻是說了兩句話,白皙的後頸便更加粉嫩了。
“幫了大忙了。”艾林笑了笑,正要再感謝兩句。
這時。
他們前麵的薇拉與維瑟米爾忽然拉住了韁繩,停下了馬。
“怎麼了?”
艾林好奇地抬頭問道。
待薇拉與維瑟米爾讓開身形:
“接下來這條路,或許隻有你一個人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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