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交通不便,市集又得等到初一十五才有,在沒有趕集的日子中,有些人便會挑著貨擔,往來於周邊的村莊,向村民們售賣一些日常所需品,這樣的人被稱為貨郎。
“糖果花生、針頭線腦、胭脂水粉……”吳老二繼續吆喝。
一般的村莊因為人員流動少,家家戶戶都彼此極為熟悉,若是突然出現一張生麵孔,便很容易引起村民們的注意。
所以吳老二才選擇了扮做貨郎,畢竟貨郎總是在各個村莊鄉鎮中來來往往,即便村民們不識得他,也不會產生多少疑心。
至於這貨郎擔,他是找一個相識的貨郎借來的。
當然,他用來“借”的不是口,而是拳頭。
不遠處,一戶村民家的柴門被推開,一個胖大嬸喊道,“貨郎,你那兒可有驅蛇蟲的藥?”
吳老二停下來,“有。”
胖大嬸問,“多少一包?”
吳老二隨口道:“十文。”
“怎麼這麼貴!”胖大嬸驚訝,“彆人都隻賣五文!”
吳老二改口道:“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四文。”
“那過來吧,我要兩包。”
吳老二挑著貨擔走過去,胖大嬸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解開,邊數著錢,邊打量著吳老二,道:“奇怪,往常來我們村的貨郎不是你,你看著……麵生得很。”
獐頭鼠目,眼神飄忽,有些不似個好人。
“我還是第一次做這貨郎的營生,大姐當然覺得麵生,往後我多來幾趟,你就眼熟了。”吳老二嘿嘿笑道。
“哦,原來是這樣。”胖大嬸將錢遞過去。
吳老二在貨擔中一陣亂翻,終於找到了塞在角落裡的幾包驅蟲藥,拿出兩包給她,又道,“大姐,你若是有其他需要的,我一起給你算便宜些。”
聞言,胖大嬸有些動心,“好罷,你等會兒,我再看看。”
趁她專心挑揀東西,吳老二又故作隨意地問,“大姐,你們村裡的姑娘媳婦們可多麼?我這裡還有些小娘子們愛用的胭脂水粉,頭繩發帶,去哪家賣會比較好賣一點?”
“有不少呢,”胖大嬸順口說了幾家,又道,“還有右邊那條小路,走到儘頭,最後那家住著陳秀才和他娘子,你也可以去試著賣賣看。”
吳老二眼神微閃。
片刻後,胖大嬸又選了幾樣,他胡亂報了個低價,收了錢,便挑起貨擔,朝著右邊的小路走去。
走出兩三百米,再拐過一叢白色杜鵑花,不遠的前方果然出現了兩處屋舍。
吳老二挑著貨擔,邊往前走,邊搖著撥浪鼓,“賣雜貨了,糖果花生、針頭線腦、胭脂水粉、頭繩發帶……”
胡翹翹正在縫狐皮袍子,聽到撥浪鼓聲,心中微動,她抬起頭,對不遠處正在擦桌椅的小青道,“小青,好像有貨郎來啦,你幫我去問一下有沒有藍色的線賣,我這裡不太夠用了。”
“好。”
小青放下抹布,來到前院,叫道,“喂,賣東西的,你過來。”
聽到這脆生生的聲音,吳老二的身子先自酥了半邊,再定睛一瞅,見到她俏生生的模樣、玲瓏動人的身段,又酥了另半邊,口水都險些淌了出來,心中暗道,“那人要擄的莫非這個小娘子?看這風騷的模樣,一百兩銀子倒是值得的……就算要二百兩,也不是不行。”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挑著貨擔走了過去,嘿嘿地笑道,“小娘子,想要些什麼?”
小青見他形容可憎,色迷迷的目光還在她的身上毫不掩飾地遊走,心中生出幾分厭惡,沉著臉道,“你在亂看些什麼,眼睛再不老實點,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掉!”
吳老二頓時大怒,這小娘皮竟然敢如此和他說話,真是好大膽子,臉上卻不顯,隻是收回視線,低頭賠笑道,“不敢不敢,姑娘要些什麼?”
“有藍色的線麼?”
“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