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重了?”方鏡平顧不上悲傷了,前傾想去拽他上來,“要不換我來吧。”
黑瞎子沒理會,像拔蘿卜一樣把水底的人提溜起來,甩手往水池台子上一丟。
“還有氣,你先彆碰。”
他這樣說著,把三個人十分有技巧地摞成整整齊齊一排。
隨後自己扶著池壁,雙腿發力,猛地站起了身跳出去。
方鏡平連忙去看自己失蹤的三個下屬。
的確,雖然臉色蒼白,但他們的胸口甚至還在微微起伏,隻是動靜小了點。
似乎因為突然被撈出來,有點嗆水,還出現了小幅度的咳嗽的反應。
死人肯定沒這種反應。
不過……
“這是什麼?”他定睛一看,發現三個人手裡分彆抱著一些森白的骨頭。
連起來看,分彆湊齊了頭顱和四肢。
身子卻不見蹤影,似乎遺落在了水池之中。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第十五個人,或者說屍。”
說著話,黑瞎子過去,挨個把他們手裡緊緊摟著的骨頭搶出來,丟回水池裡去。
“這骨頭……好像是個女人的啊?”刑案做多了,方鏡平能辨認出一點最基本的特征。
“那與我們無關了,”黑瞎子一副不想多提的樣子,“我可不想再下去撈一趟。”
“噢,好,反正也不是非得帶回去,我拍個照就行。”看出他的些許疲憊,方鏡平也沒刨根問底。
現在已經比想象的最壞結果強多了。
他原來隻是抱著死要見屍的念頭來拚一把,現下居然發現人還活著,說是大喜過望一點不為過。
收好照相機,他看著黑瞎子,真心實意地當場道謝。
“真是太好了,謝謝,我先代隊裡和他們家屬感謝你們兩位……”方鏡平都有點語無倫次。
他知道上麵有給的賞金,但作為當事人親自一起走這一趟,這份感激發自內心。
“受人之托,拿錢辦事。”
黑瞎子扯了扯嘴角,難得有些笑不出來。
他仰起頭長歎一聲,自言自語般咕噥:“霍老太太,這次你們家欠我的可太多了。”
梗著脖子,他看了眼另一邊。
耗了半天,張從宣已經把三分之二的根莖都切得七零八落。
這詭異的植物似乎也意識到了策略的失誤,慢慢遊動著縮回水池,重新蟄伏起來,不再發狂攻擊。
危機暫時解除,張從宣調整呼吸,慢慢走回來兩人身邊。
越走近,他的視線也不由自主落在了黑瞎子的奇怪體態上。
“人沒事吧……怎麼一直低著頭,剛剛做夢,給你做落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