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陽聽到這裡,臉上已是老淚橫飛,顫巍巍的雙手輕輕地扶住譚雅與石頭,目光一片迷惘。
輕輕一歎,嶽陽道:“雅兒啊,並非阿父自私,你們可知道,我若離開塞外,那叛逆的罪名,便會坐實,我嶽陽家三代為將,又豈能給他們丟臉?難道你們真的願意看到阿父成為一個塞外人所不恥的罪人嗎?”
“所謂公道自在人心,阿父的心中難道是在顧慮這個嗎?”
說話的同時,譚雅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淒涼,泣聲道:“阿父若去了,留下我們,那我們怎麼辦,所謂大丈夫立事,但求無愧於心,阿父堂堂男子,難道連這也沒有想通嗎?”
抽泣了一聲,譚雅道:“我們再說塞外,當今的形勢之下,中原皇朝堂堂基業,皇帝英明,舉用賢人,致使中原皇朝日盛,而塞外各族與中原交好,一旦塞外異動,塞外各族必定人人自危,而中原皇帝聞迅,也必定派兵,這樣一來,塞外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在這樣不得天時,不得地利,更沒有人和的時候,王上如一意孤行,他的所為勢必失敗,可憐那些無辜的平民百姓,到時候又有誰能夠力挽狂瀾?當今塞外,除了阿父外,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一切?你不留住有用之身,輕言生死,是為不忠,你難道忍心讓自己成為一個不忠不義之人。”
眼見嶽陽的臉上各種表情交織,譚雅接著又道:“阿父呀,難道在這時候你還將個人榮辱看得如此之大嗎?”
一番話下來,嶽陽的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半晌,嶽陽仰天一聲長歎。
“罷了罷了!你們不必再說了,阿父便隨你們一道去便是。”
林玉心中大感驚異,倒是沒有想到,以嶽陽那樣的決心,竟被譚雅一番冷靜而充滿大義的言語輕易說轉。
又有誰能夠想像得到,這樣的一番話,竟是出自於一個看上去不滿二十歲的少女口中呢!
看來這名叫譚雅的少女果然非一般的人物可比。在這樣的地方讓我見識到了這位巾幗奇女,真是太讓他感到意外了。
石頭破泣為笑,激動地道:“真的嗎,阿父!啊!真是太好了!”
回視了一眼譚雅,石頭的目中已是滿是敬佩。
眼見嶽陽的眼中滿是慚愧,譚雅的臉上滿是喜極而泣的淚水:“阿父呀,你現在終於想通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阿父真是慚愧,早知今日,阿父早就應該聽你所勸,離開塞外,都怪阿父一直對王上沒有死心,所以才有今日之事發生,要不是有林公子,阿父恐怕真的已經被留在王宮之中,成了千古罪人了。”嶽陽苦笑道。
林玉哈哈一笑道:“將軍有女有子如此,真是可以足慰平生了。”
“唉,本將慚愧呀。”
一掃剛才那種陰黯之色,嶽陽的臉上漸漸煥發出一種容光,如同新生一般,看來經過譚雅的一番言語,他真的是想通了。
“阿父呀,本將這個稱謂從今以後似乎已不再適合於你了,看來以後這個稱謂可真的要改一改喲。”
譚雅淺淺一笑,看似撒嬌,實似提醒道。
嶽陽愣了一愣,這才哈哈笑道:“不錯不錯,這個自我稱謂的確需要改了,我現在已不再是什麼將軍,隻是一個平民百姓而已,又怎麼可能自稱是本將呢!”
說完,嶽陽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
林玉目光環視眾人,淡淡一笑道:“既然你們已經決定,那我們現在上路吧!”
回首掃了一眼朱無視呆愣的神情,他冷冷地道:“怎麼,你可是不想隨我們離開嗎?”
朱無視微微一愣,隨即大喜:“要!要!當然要了!“
回過身來,他對嶽陽道:“將軍若是不反對的話,我想先到烏木壹品軒一趟,我另有要事待辦,隻能送你們到那裡,不知將軍可否放心?”
嶽陽微微一怔,還未來得及說話,一旁的譚雅已然接口道:“林叔叔如此高義,我們已將所有的一切全都寄托在林叔叔的身上,隻要林叔叔認為可以,我們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隻不過”
聽她言中還有未竟之意,我笑道:“譚雅姑娘天縱之資,有什麼顧慮儘管說,在下洗耳恭聽便是。”
“林叔叔的誇獎,譚雅真是愧不敢當!”譚雅麵色平靜,娓娓說道:“隻是譚雅認為,如果我們回返烏木,那王宮之中出了這麼大的事,烏木一定是兵衛森嚴,到時候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了嗎?況且到時林叔叔不在,即使能夠平安到達壹品軒,我們這麼多人,又怎麼離開烏木,離開塞外呢?”
林玉微微一笑道:“看譚雅姑娘一身中原的裝束,想來早就心有所定了,不過,你儘可放心,以王上的性格而言,烏木一定不會是你所言的那個樣子。”
譚雅深深地凝視了林玉一眼,緘口不言,沉思了一會兒,方才道:“多謝林叔叔的提醒,譚雅失言了。”
他一陣大笑,心中暢快之極,與譚雅這樣冰雪聰明的人說話,當真是一種享受。
其實譚雅心中所想我又如何不知,如今塞外王宮出了這麼大的事,一旦王上回返,雷霆大怒的他勢必動用整個塞外的力量,找到嶽陽以泄恨的,加之他吞並玉香的計劃因為玉妍的脫困而注定失敗,所以王上的心中定然是對嶽陽與朱無視恨之入骨,以他的性格而言,恐怕整個塞外都會被他翻過來找的。
可是,這樣的結果也僅僅是按常理推斷而已。
如今烏木,做為整個塞外的財力命脈所在,加之更是塞外各族在塞外賴以交流的地方,它怎麼可能輕易出事呢!
事實證明,如果沒有了烏木,以目前塞外所處的這種尷尬局麵,塞外,將會是一個孤獨的存在,而且一旦烏木出事,那它做為商都的超幾地位將不複存在,這樣一來,塞外將會失去它最強有力的財力支持,沒有了財力支持,王上將什麼也做不成,以王上以往的精明來看,又豈會做出這等得不償失的事來?
況且王上也絕對想不到,他們竟然還沒有離開塞外,而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烏木,所謂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了。
所以林玉敢斷定,烏木一定還是如以往一般,不會有絲毫的變化,甚至一丁點變化都不會有。
至於王宮中所發生的事,王上定然是將消息封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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