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孫兒。”
李繼祖一喜,仔細一瞧之後看到了李涉的模樣,一時又有些疑惑:“怎的我這涉哥兒抱著個木盆,似……做起了婦人事?”
“管他呢。”
李晉寧接話道:“人在這就好,看附近也沒人,咱還是趕緊把涉哥兒接回家去才是。”
“也對。”
李繼祖點了點頭,也就沒有細想,他趕緊喊住船家,指揮道:“快!快往那邊劃,往我孫兒那邊劃。”
隻是那船家卻麵露難色,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動槳。
李晉寧見船未動,忍不住催促道:“船家,你愣在那裡是做什麼,倒是趕快把船給劃過去啊!”
船家想了想,提醒道:“那可是陸家建的泊岸。”
李晉寧皺起眉頭,不滿道:“什麼陸家的鳥家的,那些東西都與我等無關,我們又沒少你一分錢,你既然接了活,就得按照之前說好的做,怎能在這裡磨磨蹭蹭的!”
船家聽了這話,頓時眼睛一亮。
心裡推測李晉寧等人與陸家人之間關係應該不深,不然也不會如此說。
於是乎,他把杆一立,嘟囔著說道:“可當初你等隻說是往清流關去,也沒說要在這陸家停啊。”
頓了頓,見李晉寧麵露不善,便又道:“都是在河上討生活的,你也不要嚇我,大不了我把錢退與你,反正這陸家的泊岸我是肯定不會去的。”
李晉寧聽了多少有些不爽:“什麼叫做河上討生活,你這意思是要威脅我?既然你有這個膽子,那靠個岸又能咋了。”
船家卻也不懼,直接就硬頂了回來:“威脅又如何?反正船是我的,我樂意怎麼著就怎麼著,你樂意這樣想,我也沒話說。”
說罷,人往蓬上一靠,擺出了一副我就這樣又如何的模樣。
“晉寧!”
眼瞅著李晉寧那臭脾氣又要爆發,李繼祖趕緊喝住了他。
隨後扭過頭,望著船家道:“船家,我這兒子脾性怪異、易衝動,有時候說話不經考慮,若有什麼不妥之處,老頭子給你道個歉。”
船家這才緩和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指的說道:“現在的青年人心眼都高,還是你這個年長的說話和善。”
末了,揮手道:“行,就看在你的份上,我便不與他計較了。”
李晉寧更氣,但此時李繼祖卻擺手製止了他,然後看向船家:“這個暫且不提,老頭子這裡有一個問題想請船家解惑。”
船家疑惑道:“請說。”
李繼祖道:“這陸家人擺渡清流河多年的事我是知道的,但其真有那麼大的威名?旁人僅靠個岸他都不許?”
船家聽完沉默了一會,訕訕著道:“倒……倒也不是不許,隻是這陸家村人多,且大多皆行擺渡一事,我等這些在水上過活的,有些地方還是要顧忌這些有根的。”
這船家的意思是說他自己就是個傳統的漁家,岸上沒有自己的土地,家底的資產便是幾條船,常年都是居住在船上,浪蕩於水麵。
相比於陸家這種有地的擺渡人,除非逼不得已,他們都是儘量不得罪。
至於說連岸也不敢靠……
那倒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