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涉恍然大悟。
末了,又有兩三個幫工過來,與陳九一同將他的行禮給搬了進去。
李涉見狀,隻好衝著吳善澤點了點頭,示意對方自己先進去了。
之後輪到了吳善澤。
他自然沒有李涉的待遇,登記結束之後就老老實實去到了平台一側,等候書吏們給其身份做驗證。
登記的再台階下麵,所以上麵人的對話下麵人聽不真切,之前的話吳德隻聽了個囫圇,現在見李涉可以先行進去,於是就嘀咕了聲:“還說自己不是陳家的,結果陳舉人不僅將自己的馬車都給你使了,還專門寫了信送你入學,方才我都聽進那登記的說了陳涉。”
末了,啐了一口,對吳善澤道:“這人不就是仗著舉人家的,所以看不起咱這些秀才家的嘛!吾兒日後若是要與其結交,還是多防備一些為好。”
吳善澤聽了,忍不住道:“爹,之前明明是你主動找人……”
話到一半,見吳德麵色不愉,嚇得他又連忙轉移話題:“再者說,李兄家裡的情況特殊,滁縣的人皆知,你這背後議論人家,似乎不是君子所為吧?”
背後議論人自然不好。
吳德臉上一紅,但反應過來後發現說這話的竟然是自己的兒子,當即脾氣一爆,道:“人有個好爹,能甩脫農戶身份,便是有心計的,讓你注意些是為了你好,你還敢頂嘴?”
說著,眼睛左瞄右掃的就準備尋件趁手的東西。
吳善澤眼皮一跳,滿是驚恐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提醒道:“爹,你可注意一點地方,要是因為你的原因導致我被夫子嫌棄,最終無法入學的話,可不要把責任歸咎到我的身上。”
“爹打兒子……”
吳德本不信邪,心裡還是那一套爹教訓兒子彆人不會有意見的想法,可吳善澤的提醒讓他稍微關注了一下周圍。
見四周人的目光與門前夫子儘皆都在往這邊看時,心裡不免有些發怵。
萬一到時候真像自家兒子說的那般,那自己這段時間的花費不就等於打了水花嗎?
想到這裡,吳德趕緊轉變表情,改成了一副憨舍不離的模樣。
接著,又見他眼珠子一滴溜,衝退後的吳善澤猛的招了招手,故意大聲的說道:“我兒躲些什麼,為父隻是想著日後你再此求學無法經常歸家,一時心中不舍,想仔細看看你而已。”
吳德的嗓門不低,加上他故作大聲,周圍的人都聽了。
不少送孩子來讀書的父親心生念情,一時也是麵容戚戚。
那夫子見了,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然後順勢一撫胡須,高聲道:“子曰:“父母在,不遠遊”,做子女的自然應該時刻跟在父母身邊孝順,但後有一言為“遊必有方”,此處乃是求學之所,老夫觀你年歲不大,身體也……也……”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夫子的目光落在了吳德的身上,看著那膀大的身材,其撫須的手不由的一滯。
“咳咳,嗯。”
乾咳了兩聲後,繼續說道:“也還算是壯碩健康,你做父親又怎能為了自己的不舍,便要阻攔兒子奔赴誌向呢?”
“夫子教訓的是。”
吳德可不敢反駁,當即就行了一個學生禮,乖巧的很。
隻是他這模樣不亞於屠夫繡花,實在是滑稽異常。
但夫子在見禮之後,眼神卻是一亮。
隨後,又觀吳德頭上方巾,心裡一時好奇,忍不住問道:“你是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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