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半大小子要玩徹夜暢談?
這當然不可能成功。
二人剛從吳善澤的行李裡取了肉酒,正打算尋一地方坐聊,結果才剛一出門,就撞見了特意到此的江應柏。
今天是薛陳學堂報道的日子,其招收的學生又正好是性子未定的年紀,現在離了家,沒了父母的管束,哪還不得飛上天去?
江應柏擔心出什麼意外,所以吃完了晚飯過後,便急匆匆的帶著學堂裡現有的幾位助教秀才開始了巡邏。
到了大院門口。
他見李涉二人大包小包的,當即就將他們給攔了下來,嚴肅道:“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們兩個怎麼提著行李是要上哪裡去?”
因為吳德的事情,吳善澤麵對江應柏本就心裡發虛,現在見他這個表情,哪裡還有之前的睿智?
直接就是脖子一縮,道出了實話:“回……回夫子,我與李兄性情投緣,因此想尋個地方徹夜暢談。”
“徹夜暢談?”
江應柏聞言一愣,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了一番,隨後臉一垮,斥道:“學還沒有上,書也沒有讀,那些風流意氣倒是沒差多少,你兩個小子能暢談些什麼?”
“簡直就是胡鬨!”
“天就要黑了,還不趕緊給我回院子裡去?”
夫子,老師也。
師者如父。
他便是規矩。
麵對江應柏的訓斥,二人哪裡敢言?
隻能是相互對視一眼,將暢談的計劃放在以後了。
……
與此同時,薛陳學堂最裡麵,臨近山崖的位置有一處涼亭。
此亭貼靠於山崖,落在一平台之上,向東望是一片山澗美景,其中些許茅屋升有炊煙,於景色中多添了些人文氣。
向西,是一條青石小道,小道直通學堂內部。
涼亭裡麵,置有石凳石桌。
沏一壺清茶,點著熏香,薛大老爺正在與一老人捉棋對弈。
旁邊,是兩人的隨從伺候著。
貼近過去,聽薛大老爺與老人之間的言語,可以知道那老人的身份,其正是眼下薛陳學堂的山長,曾經的吏部侍郎範煉。
日光消散,晚風徐來。
薛大老爺看著桌上的棋盤,將手上的棋子放下,搖頭認輸道:“範大人棋力未減,薛某實在是不敵啊。”
範煉挑了挑眉,反問道:“薛家主行棋步步緊密,一環連著一環,卻在勝局前夕落子無名,莫不是欺老夫眼瞎矣?”
“非也。”
薛大老爺微微一笑,道:“正所謂“一招棋差、滿盤皆輸”,範大人所見無用之地在薛某的眼中卻是必爭之所,此可理解為:入棋局者,迷也。”
“你啊!”
範煉感慨一聲,道:“薛家主創建薛陳學堂之舉,實是造福本地百姓,可老夫到了此處,看見的人卻儘是朋友關係,一般鄉民想要入學,除三兩幸運者外,其餘卻是難如登天。”
薛大老爺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範大人所見不假,但能有三兩幸運者便足矣,畢竟在他人治下,需看人家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