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四大家族名氣正盛,薛大老爺作為其中之一的家主,竟然會對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戶子弟如此看重,這怎麼想也不符合情理。
如不是有所圖,他又豈會這般?
李涉自覺自己身上並沒有有什麼東西是值得這位薛大老爺來謀劃的。
惟一的奇異之處,便是穿越者的身份。
難到……
是我哪裡暴露了?
想到這裡,李涉神色一怔。
但緊跟又搖了搖頭。
他細想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所有行為,言行之間雖然有些乖張,但並沒有任何地方暴露過與穿越相關的信息。
再者說,穿越者這個詞彙也是來自於後世,薛大老爺就算聽見了,也應該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才對。
那他又為何會這般?
李涉一頭霧水,實在是摸不透薛大老爺的心思。
但他知道一點,若是自己現在繼續這樣深思下去,一直沉默不語的話,那肯定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幸好薛大老爺後麵跟著的提問給了機會。
於是,李涉趁著這個時機,趕緊將之前給阿財的解釋又說了一遍,想著先把這個場麵給混過去再說:“小侄是想去找王助教,之前在甲字閣樓,我與……”
薛大老爺聽完了事情經過,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濃鬱。
隻見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絲毫不吝言語的讚揚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成則謂之勇,敗之則愚至極;涉哥兒能分清形勢,知道避人鋒芒,實是有大智慧的體現。”
李涉心中警惕更甚,麵上不敢露出聲色,隻是附笑著道:“趨吉避凶人之本性,小侄不過是心裡害怕罷了,又哪像薛大……薛伯父說的這般有什麼大智慧。”
“涉哥兒謙虛。”
薛大老爺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然後感慨著說道:“趨吉避凶確實是人之常情,可在你這年紀能壓製住心裡衝動脾性的,千人之中怕是都少有一二。”
李涉默不作聲的觀察了一下身後,確定大門敞開,自己完全可以隨時逃走後才道:“能得到薛伯父這等人物的誇獎,小侄睡覺怕是都要笑醒了。”
薛大老爺自然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但心底卻不以為意。
讀心術那種屬於玄學的東西不可能有人會,薛大老爺為人再精,也不可能看透李涉此時心裡的想法。
他隻是認為李涉這在觀察天色,畢竟方才在解釋打架事情的時候,其曾說過自己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外麵,是想要去找王繁業。
所以,他就道:“涉哥兒,你這第一天剛到學堂就發生了這種事,直接去找助教稟述雖然沒有做錯,但有一點你想過沒有?”
李涉愣了一下,疑惑道:“伯父請說。”
薛大老爺分析道:“你與於文三人發生衝突的原因是因為滁縣的流言,學堂又多招收滁縣學子,大家對你的印象就算不全是如此,可十之八九也是有的。”
“伯父說的不假。”
李涉點了點頭,讚同了他這一個觀點。
薛大老爺繼續道:“眼下學堂初開,夫子們聽你彙報之後,最多也不過就是訓誡一番,開除清退是決計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等此事之後,你如何能保證於文三人不報複?”
說到這裡,薛大老爺突然一頓,然後又解釋道:“當然,我所說的報複並不是指武力,而是指背後的流言,涉哥兒既然在此上學,若是耳邊儘是那些言語,又怎能安心讀下去?”
理確實是這個理。
薛大老爺分析的沒錯,李涉聽完之後也很是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