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逸風的臉毫無血色,牙齒也不受控製地打顫,他望向白紫蘇的眼神裡,滿是恐懼,瞳孔因極度的驚恐而急劇收縮。
他開始使勁兒搖頭,動作幅度極大,頭發也隨之淩亂地飛舞,仿佛這樣就能否定眼前發生的一切,逃離這讓他恐懼到極致的場景。
白紫蘇“嘖”了一聲,動作隨意又透著幾分漫不經心,就那樣大大咧咧地坐在塗逸風的腳邊。
她的臉上濺上了些許斑斑血跡,在昏暗幽微的光線下,那星星點點的血汙愈發襯得她恍若從地獄爬出的鬼魅,周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息。
少年微微仰起頭,上挑著眼,目光直直地看向癱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聲音清脆卻又暗藏鋒芒:“塗掌門,我在吳明長老的身上可找到了許多不屬於他的零件呢,你猜,這是為什麼?”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眼神裡卻沒有一絲溫度。
“這個,是不是狼妖的後腿骨啊?”白紫蘇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地伸出手,拿起一根泛著森冷光澤的骨頭,輕輕放在塗逸風的膝頭。
骨頭表麵的鮮血還未凝固,正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地麵上暈染出一朵朵詭異的血花。
塗逸風看著膝頭的骨頭,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然而,白紫蘇卻仿若未覺,在他這副驚恐的眼神下,又伸出手拿起一塊形狀奇特、像翅膀般的軟骨。
“這好像不是人能擁有的結構呢,若是晚輩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魔族風影一部的風翼吧。”
白紫蘇的語調輕柔,如同春日裡的微風,可說出的每一個字卻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冰刀,直直地刺向塗逸風的心臟,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一脖子的冷汗順著脖頸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
塗逸風的呼吸急促而紊亂,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緊緊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微微顫抖的眼皮泄露了他內心的極度不安。
此刻,他的腦海中就像有一場激烈的風暴在肆虐,各種念頭如閃電般劃過,他在拚命衡量著,是坦白一切以求生機,還是繼續守口如瓶,賭一賭白紫蘇不會下死手。
白紫蘇起身把椅子拉了過來,雙腿交疊,陰森森的目光仿若實質化的利刃,在男人身上來回掃視,像是在打量一個貨物。
她手中那把染血的匕首,正以一種詭異而流暢的姿態旋轉著,刀刃上殘留的鮮血隨著旋轉被甩落,在地麵濺起一朵朵細小的血花。
“從哪裡下手呢?”少年似乎有些苦惱,低聲自語,又似在征求主人的意願。
她漆黑的眸子染上了血紅和瘋狂,“他身上有的東西你應該也有吧,江有川,長月宗的第一天才,那肯定要比一個廢物長老身上的好多了,真是激動啊,想看。”
“更何況,還被塗掌門當做寄體,嘖,有點期待了。”白紫蘇眼底的期待看的塗逸風背後發涼。
這是個瘋子,真正的瘋子,塗逸風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所有的顧慮打量在一瞬間全線崩塌。
“我說,我什麼都說,求你放過我吧。”這句話幾乎用儘了他全部的力氣,男人軟在椅子上,兩眼無光。
白紫蘇手中旋轉的刀一頓,眼中的猩紅散去少許,微微偏著頭看著已經放棄掙紮的人,“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什麼都招了,隻要你讓我痛痛快快的死。”塗逸風顫抖著嘴唇,眼前這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白紫蘇隨手扔了匕首,發出清脆的響聲,男人的身子狠狠一顫,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被拉到了極致,仿佛一根隨時都會斷裂的弦。
不高興,白紫蘇撇了撇嘴,他怎麼這麼快就招了,她還沒玩夠呢,但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時間。
“行,那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白紫蘇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後掏出紙筆,示意了一下對麵的人。
塗逸風連忙乖乖點頭。
“先說一說那個鬼足大人吧,我對他很感興趣。”
“鬼足大人是鬼6宗的四大護法之一,平日裡負責和我們這些鬼使進行交接,是個女人。”塗逸風的嘴角開始溢出鮮血,身子抖個不停。
是蝕骨毒開始發作了。
白紫蘇頭也不抬的往他嘴裡彈了一顆續命丹,真沒用,一個問題就開始吐血了。
鬼足,女,四大護法之一,合體修士。
“嗯,繼續,你們鬼宗的職位分布如何?”白紫蘇在紙上寫寫畫畫。
“鬼宗階級製度嚴格,一共分為六層……”男人疼的一口一口吸氣,續命丹隻能暫時保住他的命,卻不能減免痛苦,甚至還將痛覺又上升了幾個階層,畢竟,什麼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鬼王……護法……鬼使,咳咳咳!”鮮血一口口的往外溢,“鬼宗,鬼心……還有鬼信……”
白紫蘇迅速列了一個表格,將職位和實力一一對應。
一個大乘,四個合體,還有……
“你們一共幾個鬼使?”
塗逸風慘白著臉搖頭,“我不知道……每個人都是鬼足大人親自聯係……”
白紫蘇皺起眉頭,這就很麻煩了,“所以說你不知道鬼宗除了長月宗以外的駐點?”
塗逸風艱難的點點頭,“每次都是鬼足大人來找我,她每一次的樣子都不同,位置也不一樣,我們靠令牌相認。”
這還是個有腦子的反派,白紫蘇拿筆杵了杵臉,算了,起碼還有一個有用的線索,她在鬼足那一行上又認真的標了幾句,擅易容,反偵察能力強,小心謹慎。
“說說你這次來天音宗的目的。”
“翁亦然……咳咳咳……用翁亦然引誘七大宗親傳……”塗逸風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抖動,撐不住了,她的丹藥畢竟品階低,能撐這麼長時間實屬不易。
“最後一個問題,你那日說的我會後悔是什麼意思?”白紫蘇上前一步狠狠掐住他的肩膀問,此刻,塗逸風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血一口一口湧出,在胸前的布料上綻放。
生命在隨著鮮血一點點流逝。
白紫蘇沒有想到這蝕骨毒竟然如此霸道,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令人經脈粉碎,靈海崩塌,毫無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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