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婉當機立斷的說道,現在他隻能不斷的收縮兵力。
隻要憑借荊州城守住,等到左威回援,就有希望化解危機。
“巧兒,城內物資夠撐多久?”
巧兒聲音顫抖:“最多一個月!”
陳清婉點點頭,登上城牆目光如炬,掃視著城下嚴陣以待的士兵。
風吹動她的黑色披風,獵獵作響,宛如一麵黑色的旗幟,在風中翻滾。
很快,李牧和下山虎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李牧“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卑職愧對陛下栽培!”
這一仗,他不僅沒能拿下曾縣,還中了敵人的埋伏。
損失慘重,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下山虎也神情低落,自從跟隨陳清婉來到荊州,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大的挫折。
他單膝跪地,沉聲道:
“卑職有罪,請殿下責罰!”
陳清婉看著他們,語氣平靜得可怕:
“我的確要懲罰你們。”
她語氣低沉。
“但在那之前,我必須先懲罰我自己!不了解敵情就盲目出兵,被人摸到眼皮子底下才知道!羽林軍的斥候……都是乾什麼吃的?”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她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劍,劍鋒直指地麵,發出一聲清脆的震鳴。
“但是,我不怪他們!”
她的聲音更加冷冽,每一個字都像冰錐般刺入人心。
“是我出了問題!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周家軍那次教訓還不夠嗎?我們不輸,誰輸?”“是不是拿著從山南府買來的武器,打了幾場順風仗,就忘了自己是誰了?忘了我們是如何用鮮血和生命,一寸一寸奪回這片土地的?”
“現在,武器用完了,難道我們就不會打仗了嗎?”
眾人鴉雀無聲,每個人的心頭都像壓著一塊巨石,沉甸甸的。
他們不得不承認,女帝陛下的話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
羽林軍的確占領了兩州之地,但這勝利的果實。
卻像是裹著糖衣的毒藥,慢慢侵蝕著他們的鬥誌。
最初的那些小勢力,如同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他們的潰敗讓羽林軍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天下垂手可得。
可隨著這些小勢力的覆滅,剩下的,無一不是久經沙場、實力雄厚的勁敵。
他們就像一塊塊難啃的硬骨頭,卡在羽林軍的喉嚨裡,讓他們如鯁在喉。
曾經的輕敵,曾經的驕狂,如今都變成了鋒利的刀刃,反過來刺向他們自己。
他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輕敵冒進。
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更何況,敵人手裡握著的,也是來自山南府的精良武器。
那些武器比他們現有的裝備更加先進,更加致命。
在戰場上,這無疑是一場不對稱的較量。
是懸在他們頭頂的劍,隨時可能落下,將他們斬於馬下。
陳清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傳令下去,全城戒嚴,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李牧,你整頓羽林軍加強訓練,尤其是近身搏鬥,彆整天想著依靠火器。”
“下山虎,你負責城防,務必保證荊州城固若可守。”
“遵旨!”
兩人齊聲應道。
陳清婉揉了揉眉心,感覺一陣疲憊。
連日來的奔波和戰鬥,讓她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