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月更忙了。
她原先就忙,忙著鍛煉自己,忙著去玄甲營,忙著見使臣,現在又忙著盯江逾白的學習進度以及沒事把人提起來打一頓。
畢竟江逾白文有多好武就有多爛,完全是從零開始。
江南月怕他毫無自保能力,每天都把他抓去操練。
江逾白一開始還能天天鬼哭狼嚎,到後麵他就嚎不出來了——江南月會根據他嚎的聲音大小給他加上不同的強度。
江逾白徹底老實了。
裴景策其實也很忙,一整個大晟擔在他肩上,雖然他也有在嘗試慢慢將事情分出去,但推進得並不快。
很多事情他還是習慣親力親為。
不過他眼他手,他始終不放心。
但他再忙也一定會給江南月留時間。
江南月就不一定了,有時候她忙起來,裴景策連人都找不到。
在第十二次江南月晚上不回宮後,裴景策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出去找,看見了在屋頂上的江南月。
江南月在屋頂上吹風看月亮,見到裴景策也不驚訝,而是笑眯眯對他晃了晃手。
下一秒,她直接跳了下來。
裴景策本來打算假裝生氣,讓江南月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省得她老忘記自己。
可看見江南月跳下時,他的身體比腦子先做出了反應,裴景策快步上前去,接住了江南月。
江南月摟著他的脖子,頭靠在他頸窩裡,喊了他一聲:“裴景策——”
“嗯。”
見她笑著掉入自己懷裡,裴景策道:“不是怕高?”
“你在下麵啊。”江南月語氣很肯定,“你一定會接住我的,不是嗎?”
再怎麼想假裝生氣也裝不下去了。
裴景策將她摟緊了些:“是,我一定會接住你,所以你不用怕。”
懷中人輕輕拉了拉他散落在胸前的頭發,指了指不遠處一座高塔:“我想去那裡。”
裴景策抱著她,幾個呼吸間便在塔樓上站定了。
這裡視野高,能俯瞰到大晟的京城。
京城一如既往熱鬨繁華,看見煙火的那一刻,裴景策才想起來,今天是乞巧節。
江南月的節日。
大晟的乞巧節相當隆重,徹夜燈火通明,哪怕夜已深,依舊遊人如織。
街巷上姑娘們穿著時興的衣裳,成群結隊,笑語盈盈。
裴景策問:“今天是乞巧,拜織女,祁福願,你有去嗎?”
江南月伸了個懶腰,憑欄而立:“沒空去,不過棠溪微雲送了巧果來,我吃了些。”
她撐著臉看下麵:“真是一片繁華的好盛景,你有沒有覺得很有成就感?”
裴景策看了看下方,而後目光轉向江南月。
她倚靠著欄杆,身後是喧騰熱鬨的京城,以及在夜空中競相開放的煙花。
江南月眉眼很放鬆,映著煙火的眼睛,比夜空中的星星還亮。
河清海晏,盛世太平。
人間和他的人間都在這裡了。
“有。”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