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有根看來,黃珍珠的意見根本不重要,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他的目光隻落在趙二湖身上,語調是難得的溫和,“還是說你還惦記著之前家裡不給你看病的事情?”
“這個事情呢,家裡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你娘這輩子跟著我過的都是苦日子,加上那陣子加了失了不少銀子,你侄子也在鎮上讀書,這樁樁件件的都是要費錢的。”
“爹娘也不是不疼你,實在是當時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你娘也是因為老四遷怒了你,這事兒我過後也好好說過你娘的。”
“你看,你這陣子傷了腿,家裡也是給你好好兒養著的了不是?該吃吃該喝喝的,也該治病就治病了是不是?”
“這咱們家兄弟多,這過日子難免就磕磕碰碰的,也不能事事如意。”
“但家裡也是看重你的。”
“是家裡有哪裡做得不好?”
趙二湖還從來沒被家裡這麼關心過,以往他就像是家裡的隱形人,家裡人哪怕做什麼決定也是略過他的。
何曾被這樣在意過,而且還是被他爹這般掏心窩子的說話,就好像他也是被家裡看重的孩子。
霎時,他心底就滿是感動,“爹,您說哪裡話,其實家裡,家裡待我挺好……”
“既然家裡對你挺好,那你怎麼就突然提到分家了?”趙有根不悅。
趙二湖這才想起這茬,“其實……”
其實他是真不怎麼想分家的,在他看來,他雖然是老二,但大哥長年不在家,根本不能貼身伺候孝敬二老,這些都需要他來。
他身強力壯,媳婦也懂事能乾,孩子個個乖巧,肯定是能讓爹娘省心的。
再說,父母在不分家,若是他們開了這個頭,在村子裡到底名聲不好聽!
黃珍珠見趙二湖死活不說,心裡著急,“爹,娘,這是湖哥跟我商量過的。”
“是這樣的,家裡現在遇上的事情呢,實在是困難。”
“家裡呢,我們不是說不好啊,是現在阿桃瞎了,杏子也病了,我們兩個也這樣……實在是不好拖累家裡,給家裡增添負擔。”
“再說,您們不是說過嗎?樹大分枝,人多分家,既然三弟一家也分出去了,我們就……”
“就什麼就?這裡輪得到你個賤皮子說話?”趙李氏破口大罵,“難怪能被主家賣掉,果然個攪家精!”
“我說老二那麼老實,怎麼就會想起分家這茬,原來是你這個賤貨攛掇的!”
“看我打不死你個賤人!”
說著,抬手就是兩耳刮子,黃珍珠本來就身體還不舒服,被這一打,頓時就站不住腳,跌倒在地。
趙李氏心裡惱火,下手也重,最後還是趙宛舒出聲,村裡人攔住,才以免鬨出人命。
“這樣的賤貨,我們家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貨色,正當我們家稀罕你,竟然敢慫恿我兒悖逆我,真的是氣死我了,我要休了你這惡婦!”
“還想要分家,呸,除非我死!”
黃珍珠被罵得臉色慘白,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