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寡婦本來就隻想有個棲身之所,而今有族裡的建議和支持,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那族老們的意思是,讓趙大海娶我嗎?”花寡婦怯生生地問道。
族老們還沒回答,張冬梅第一個不樂意,她蹦出來就指著花寡婦罵道,“不要臉的狐媚秧子,就憑你還想把我擠走不成?下賤!”
說著,她轉向了族老們,“叔公們,這賤婦還是休回娘家最好。總不能讓她害得我家不得安寧吧?”
族老們可懶得多管,趙六族老抬了抬眼皮,覷了眼趙大海,“這就是你們家的家事了,難道男人娶妻娶妾的,還要族裡給拿主意嗎?行了行了,這個你們回家自己吵去,我們一把老骨頭可沒功夫替你們掰扯這些感情賬!”
“叔公!”張冬梅不服地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花寡婦雖然沒得個準話,不能正大光明地入趙家大門,可好歹比被趕回娘家強。
她垂著的眸子滴溜溜地打轉,心裡暗暗琢磨著主意。
趙六族老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好了,既然開了祠堂,請了族譜,這趙芳既是趙大海和花寡婦所生,雖不大能見光,可總歸是趙家血脈,趙芳也該回歸原位,把名字添到趙大海下頭。”
“趙有根,趙大海,你們沒有意見吧?”
趙有根囁嚅了下嘴巴,沉默地歎了口氣。
趙大海乾巴巴地道了聲:“沒有。”
族裡本來就不是跟他們商量,他們哪裡還有挑剔的權力。
趙六族老滿意地頷首,又讓村長把趙芳的名字挪了地兒,這從此以後趙芳跟趙三河一家也就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趙大海的處置——
他罔顧人倫,還與長輩誕下子嗣,實是天理不容。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族老們商量了一圈,決定以族規處理,以藤編抽百下,然後再至趙石墳前磕頭謝罪。
這懲罰也不算輕,趙三河便也點頭答應了。
立時就有人取了藤編過來,這藤是特製過的,取新鮮的藤清水浸泡,然後用滾油燙過,如此反複幾遍,藤條上的尖刺都是完整的,尖銳鋒利。
一鞭子抽下去,小小的尖刺劃破衣裳,刺入肌膚,刺啦幾下,鮮血淋漓,疼入骨髓。
不會造成重傷,但就是疼,刮心刮肺刮肉地疼。
這種懲罰往日裡都是族裡用來懲罰犯重錯的人!
趙大海小時候曾經見過有人挨這鞭刑,渾身鮮血橫流,不會重傷,但卻疼得人滿地打滾,叫人求生難得,求死不能。
他抖了抖身子,卻也知道求饒是不可能,他哆哆嗦嗦地看了他爹一眼。
趙有根也心疼兒子,此時隻能拍著他的肩膀道,“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鞭刑又不能替,不然還能叫趙二湖出麵。
趙福跺了跺腳,指了指跟前的青石地板,“你還磨蹭什麼,過來啊!難不成還要我去請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