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嬤嬤道,“我家夫人已經在查了,府中姑娘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們不敢亂使手段的。”
等顧嬤嬤離開後,趙宛舒看向上首麵色不大好的柳夫人,“夫人,顧府當真會如此待阿籬小姐?”
柳夫人揉了揉額角,她近來也煩心事頗多,如今又看顧府出事,心裡也不大好受。
“顧牧此人,最是在乎官運,他固然疼阿籬,但家族榮耀更重要。”
“哪怕此事是假的?”趙宛舒忍不住道。
“是,哪怕此事是假的。但三人成虎,傳得多了,自然也就成了真了。”柳夫人歎息道,“外人不會管你真假,便是讓阿籬當眾驗身又如何?”
“顧家丟不起這個人。顧家也多的是姑娘,嫡女沒了,還有庶出,還有旁支。”
“顧家不能因為阿籬一個人,就毀了府中其他姑娘的清譽。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尋個外地的好人家,然後把她低嫁過去。隨時間長了,事情自然也就散了。”
說到這,她看了眼趙宛舒,“姑娘家的清譽最是珍貴了。”
趙宛舒聽著卻是眉頭緊蹙,“所以,哪怕這件事最後證實了,或者是查出是何人所為,阿籬小姐的名聲也是徹底壞了對吧?”
柳夫人頷首。
趙宛舒有些冒火,“這什麼豺狼世道,明明做錯的不是女子,卻非得女子來承擔這樣的罪過!”
柳夫人歎道,“所以,顧家如今在給她尋公道。”
“尋了公道又如何?”趙宛舒譏諷道,“最後還不是隻能揭過了。”
反正,這件事若是換了她,她定然是要嘔死的。
柳夫人慢慢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這不是沒辦法的事情。”趙宛舒抬眸望向她,“我打個比方,若是今天出事的是柳小姐,夫人您也會這麼處理嗎?”
柳夫人愣了愣,很快她反應過來,斬釘截鐵地回道,“當然不會。”
“阿蕊便是要我們養她一輩子都成,我們就她一個女兒,哪裡能讓她吃委屈受苦?遠嫁更是不可能。”
她幾乎是瞬間就反駁了。
趙宛舒:“您看,這就是您和顧家的區彆。”
顧夫人固然是疼愛女兒的,隻是她更在意的是她顧家的身份和聲譽,所以難免就放棄了閨女。
她起身,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也不知阿籬小姐如今如何了,她若是心情鬱結,對病情並無好處。希望事情早日有個了解。”
“到時,我也好再去複診,哪怕跟她說說話。”
顧東籬那樣靦腆溫和的性格,出了這樣的事,定然是愧疚又難過的。
她還是蠻喜歡這個小姑娘的,也想跟她說話排解排解下憂愁。
柳夫人頷首道,“好。”
頓了頓,她突然道,“江公子來與我請辭,本來是打算今日離去的。”
“他們走了?”趙宛舒驚訝。
“不曾。江逐月昨夜氣病了。大夫說她燥鬱過度,怒急攻心,這才病倒了,發了一夜的高燒。如此一來,可能得耽擱兩日。”說到這,柳夫人很是好奇地問道,“我聽說她昨日是從你院落出來的,可是出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