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煜聽到她問起這話,臉上原本的漫不經心頓消,他抬起眸子,看向了趙宛舒。
他認認真真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就像是在做什麼很難的抉擇。
趙宛舒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解,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蕭承煜卻輕輕開了口,“是我的疏忽。竟是忘記告訴你這些!”
他勉強勾了勾唇角,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事情有些長,你可以坐下來聽。”
趙宛舒愣了愣,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下來,她覷了眼蕭承煜,“你真的沒喝醉?你要是不舒服,可以明天再說,不著急。”
蕭承煜怔了下,又笑了起來,笑容沒了方才的苦澀。
他問道:“你想知道什麼?抱歉,因為若是我來說,實在是有些長。若是聽完,你不願……”
他說著又住了嘴,心情卻有些沉重,嘴角都微微垂下了。
趙宛舒不知他心中所想,她想了想,“就,從基本的開始吧!比如你家中情況如何?還有你爹娘可否知道咱們這事兒?”
這是當下比較要緊的。
蕭承煜搖了搖頭,他不答先問:“阿宛,你知道定國公府嗎?”
“定國公府?”趙宛舒疑惑。
她是不了解什麼世家貴胄的,她來此後,去過最遠的地方是燕北城,隻待了不過片刻,隨後就是宛城了。
雖然不了解鎮國公府,她卻能從國公稱號上可見一斑。
“那是你家?”
蕭承煜頷首:“我曾經跟你提過,我家情況有些複雜。而我爹就是定國公蘇歸泓。”
“我祖輩靠軍功起家,從太祖時期就隨著打了天下,得了定國的稱號,風頭在安京一般無二。”
“前些年,邊境屢屢來犯,我爹奉命鎮守邊境多年。但後來,卻有奸人設計,言我爹通敵叛國。”
“之後的事情就是那樣了,我爹被緊急召回安京定罪,全府上下四百多口均被斬首。隻有我和我弟弟被人頂替,得以逃脫!”
他說得很簡單,語氣也很平淡,就像是在講述著彆人的往事。
蕭承煜看向驚訝的趙宛舒,“還有,我本不叫蕭承煜。我原本是姓蘇,叫蘇驚聿。”
隨後,他垂著眉眼,等待著審判。
趙宛舒聽著,以往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連起來了,但她唯獨沒想過他的身份竟是這個。
她驚愕地站了起來,追問,“蘇驚聿?!你是蘇驚聿!”
蕭承煜緊張地攥著手指,喉頭發緊,“是。抱歉,隱瞞這些,若是你不願,這婚……”
“你就是那個年方十六,就一槍挑了敵軍七座大營,連斬七名敵軍大將,然後驅逐達奴數百裡,不但奪回失地,還把燕北四州都給光複的蘇驚聿?”趙宛舒打斷了他的話,迭聲問道。
不是趙宛舒見識少,而是蕭承煜的戰績實在是太過突出了。
小小年紀,他就驚才絕豔,璀璨奪目,就像是一顆過早比雕琢的閃亮奪目的寶石,讓人驚歎不已。
而趙宛舒之所以如此激動,並非是為了他這驚人的身份,而是因為……
“那你就是蘇家軍的人了?”
趙宛舒記得很清楚,原主之所以能夠在那樣惡劣的流放環境下,還能安然地活到大,全賴她們被流放的地方是蘇家軍駐紮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