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6:00一到,鬨鐘如約響起。
響了十秒後,不遠處的床上才伸出一隻手停住了它的喧鬨。
林顯福從被窩中坐直了身,打了個哈欠。
“6點了,又該起床去上那個不賺錢的破班了。”
呆坐在床上,望著廉價的出租房灰白的牆壁,林顯福發呆了好一會,才歎口氣,起身準備出門。
——
一切弄好,出門時已經是6:20分,留給林顯福坐車的時間還算寬裕。
現在是上班的高峰期,他來到地鐵閘門前時,那裡早已排滿了長隊。
他默默的站在了最後麵,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再抬頭時,自己的前麵已經有人插隊進來了。
那是個中年女子。
林顯福麵無表情,看著她低著頭看手機裝作“不知發生了什麼”的無辜側臉,有心想說什麼,最後還是算了,安慰自己一句“女士優先。”便作罷了。
他沒有心情搭理這些瑣事。每日上班,重複勞作,早教會了他什麼叫:“小事化無,得過且過。”
十分鐘後,地鐵的閘門打開,車門的另一邊擠滿了人,推搡著趕著下車,同時要上車的人也瞄準了空隙要擠上車去,這樣導致的後果是場麵變得一片混亂。
“有沒有素質!先下後上懂不懂?!”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話,落在了擁擠的人群中。道理雖然很充足,但可惜根本沒人在意他的話。
林顯福沒有上去擠,他隻是默默跟著人群走動,隨波逐流。
人群陸續上車,恰好輪到林顯福時,車門的警示燈響起,那個剛才插隊的中年女人竟擠在門口,以一己之軀擋住門,既不往有空隙的車裡走,也不許人上來。
見到林顯福的動作,她還說道,“哎呀,擠死了,你們等下一輛吧!”
——話音剛落,車門關閉了。
女人站的地方,本應是自己的位置。
林顯福站在車門前,望著遠去的地鐵,緊握住拳頭,深呼吸之後,才緩緩鬆開。
“算了。不與小人計較。”
他如此安慰自己,雖然計較也沒用,車站人來人往,能第二次相遇的機會十分渺茫。彼此隻是人生的過路人罷了。
下一趟車是10分鐘後,林顯福成功上去,坐了半小時後,到了出站點。
可惜,今天的倒黴是一環套一環的。
“嘩啦嘩啦”
剛出地鐵口,就看到外麵正下著暴雨,雨滴落在地濺起的水花與塵土阻隔了沒有帶傘出門的林顯福。
他隻能立在原地,熙熙攘攘的人群從他左右穿過,或出去,或進來。大家都有雨傘,大家都自覺地,沉默地避讓著他,這更加顯得他的格格不入。
看來,隻有他一個人沒有帶傘。
林顯福又歎了口氣,感慨今天真是倒黴。
但還好,這點小事還不至於影響到林顯福的心態。
他在每日兩點一線的枯燥生活工作中千錘百煉,早已磨煉出一種麻木的心態。
出來工作幾年的他,對凡事都無所謂,對事物提不起興趣,仿佛活在世上的目的,隻剩下好好上班為老板年底提新車享受生活提供一點微末的幫助了。
林顯福工作的地方是一間位置偏僻,裝飾老舊的獸醫診所,上班時間是8點到下午6點或10點。而現在的時間已經是7:26。遲到已成定局。
我麻了,無所謂了。
林顯福望著外麵的大雨,歎了口氣。
——
略過遲到的林顯福被口頭教育,與枯燥的工作不提,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9點。
夜晚9點之後,屋外居然還在下著大雨,今天這雨足足下了一整天,導致診所也沒什麼生意。
即便如此,今晚還是需要兩人留守到10點。林顯福與另一個叫許有財的獸醫被榮幸選上。
和往常一樣,每當跟林顯福一起留守夜班的時候,等其他人一走,過了10分鐘後,許有財也起身收拾東西了。
他一邊收拾,一邊帶著歉意的說道,“對不住了,今晚我還有約,要先走了。阿福,拜托你留到10點吧,走之前記得關好水電啊。”
——你事真多。這個月已經是第八次了。
林顯福默然地看著他迫不及待跑路的樣子,把這句話埋在心裡,嘴上隻隨意回了句:“哦。”
兩人的關係一般般,平時沒什麼交流,隻有在要早退的時候才會一臉歉意的和林顯福說出最長的話。林顯福對他的早退已經習慣了。最近監控有問題,彼此對話的次數反而因此增多了。
在許有財離開後,手機也沒電正在充,林顯福隻能坐在凳子上熬時間,無聊的看著電視機。
無意間,電視機裡的一則新聞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內容描述的是在昨天上午10分,在本市的郊地發現了一具人類的遺骸。
死者是名女性,身上的衣物被撕碎成布骸,身體內部多樣器官缺失,臉部也被尖銳的物品劃出了數道縱橫交錯的疤痕,屍檢報告顯示死者已經死去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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