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林顯福除了眼睛與耳朵之外,再次發現一個強烈的變化。
強烈的饑餓感突然自腹部湧出,並很快遍及身體的所有器官,口中的唾沫加快了分泌,舌頭感覺到酸感,喉嚨感到一陣瘙癢,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身體內部爬行。
躁動的腦海中此時僅剩下了一個念頭:想吃生肉,要帶血絲的,要最新鮮的!林顯福捂住嘴,大口的喘著氣,驚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從來沒想過,原來饑餓感如此的折磨,以至於他差點就屈從了欲望,去找尋生肉吞食!
——而這,也僅是駕馭獸性的第一步。
坐不住的林顯福翻身下床,打開冰箱看了眼裡麵殘存的素材,給自己煮了頓簡單的雞蛋煮麵條,裡麵夾雜了幾塊雞胸肉。
當麵條一進嘴裡,他就明白了,為何那晚上那個狼人說他不吃除生肉外的食物了。
隻因,他吃不出味道。
身體的異常造就了味覺也產生了變化,他從已經經過明火烹煮的食物中吃不出任何味道。就連那幾塊屬於肉類的雞胸肉,吃起來也乾癟無味。
但他皺著眉,捏著鼻子生生吃完了。
吃完以後,肚子中的飽腹感沒有得到任何滿足。相反還加劇了變化,那股饑餓感更加洶湧了。
他不禁看向冰箱裡麵,前天市場裡特價時段買回來的放在冰箱保鮮位的肉類,喉頭一陣滾動
“想吃!”
欲望驅使下,短暫控製了他的理智。他呆呆伸出手,將那塊還帶有些許血水的肉拿了起來。
肉到嘴邊發出的香氣使腹部的饑餓感得到了些許滿足,剩下的隻需要張開嘴,放進嘴裡就能緩解這種感覺了。他也確實張開了嘴
——今天屈從欲望吃凍肉緩解饑餓,明天不得吃生肉滿足欲望,後天是不是就得吃人肉滿足渴望了?
所謂墮落,是從某個節點開始的,循序漸進的過程。
如果連開頭都沒能守護住,談何以後?
他停住了動作,不禁對自己的內心發出拷問:這種屈從欲望的行為,與毒蟲吸du有什麼區彆呢?
不是才下定決心,要對抗獸欲,維持自己的理智嗎?那現在這是在做什麼?林顯福慕然驚醒,憑借頑強的理智生生將肉遠離了自己的嘴邊。
“區區饑餓感,算不得什麼!不要小瞧我的耐受程度啊!”
“砰!”林顯福放回肉,果斷關上冰箱的大門,收拾好碗筷,走進了盥洗室衝澡的地方開了冷水使勁往身上淋。
先前剛回來時,他就若有若無的捕捉到一個想法,那就是接觸到冷水時,似乎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至少,使那股異常短暫壓製下去。
效果非常明顯,接觸等冷水的時候,他的喉嚨就不癢了,腹部也沒那麼難受。
哈,看來體內的東西怕水。這一點上倒是挺像狂犬病的,畏水畏光。
隻是更相似的事是,它們好像都是無藥可救的絕症
不能再亂想了。林顯福搖頭,摒棄那些怯弱的想法。
冷水衝灌了十分鐘後,那股饑餓感消退大半,林顯福又喝了一大杯冷水,無所事事的躺在了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按照平時的休息日,林顯福會自己做飯,花上時間煮兩頓精心準備的午餐與晚餐。
再然後室內健身,或打打遊戲,消磨時間。一天也就過去了。
但那也隻是以前,現在的他沒有了這種心情,時刻命懸一線的感覺使他感到不安,無心再做其他事情。
預約醫院的時間是明天9點,躺在床上發呆的林顯福突然想起好像還沒請假,連忙翻出手機給診所撥了個電話,借口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昨晚淋了雨有些感冒,明天需要去醫院看看拿點藥。
好吧,其實也不算是借口,確實不舒服,隻是並非因為感冒。
診所那邊批準的很快,畢竟人手充足,林顯福覺得自己來不來其實也無所謂。
值得注意的是,電話將掛時,診所的人疑惑的問了一句:“阿福,剛才有人來了兩趟診所,第二次是找人的,說是想見見昨天留守診所的人。有財說不認識他們,會是你朋友嗎?”
始料未及的話語使林顯福瞳孔一縮,正處於敏感時期的他現在最聽不得這個。
朋友?不可能的,天天宅在家的他在這邊根本就沒幾個朋友,就算是老家那邊的朋友,也會預先打電話給自己才對。
對方大概率就是來找我的。難道會是昨晚那頭怪物的同伴嗎?因為見不到它回去,所以來找它了?
林顯福不動聲色地打聽了一下找自己的人的身份特征。
對方回答道,“是兩個男人,穿著很樸素,一個戴著口罩不曉得樣子,聽聲音很年輕。另一個則是個戴著黑手套的中年人,估計四十多歲了。”
“他們有問我住在哪裡嗎?”林顯福斟酌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沒有,他們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的,連名字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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