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地下，直接在腦海中響起的囈語？隻是聽到囈語，就能讓宿主直接失控嗎？
若是真的有這樣的存在能辦到這種事，那豈不是代表所有的宿主都有失控的風險？這種詭異的力量到底是什麼來曆？會是某種異想體在作祟嗎？孫婧怡在心中揣測猜想。
“啊……啊！”
傳達完上述的話語後，孫靜月忽然半跪在地，身體不時抽搐，像在忍耐著一股難言的疼痛。
“……”
孫婧怡下意識走上前試圖攙扶，但伸出的手卻穿過了姐姐的身體，使她的動作不由得一僵，愣在原地。
“不用擔心，我沒事……”孫靜月艱難的說道，“反正是已死之人，再怎麼糟糕，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聞聽此言，孫婧怡吸了吸鼻子，心裡隻覺得愈發難受，再次無比清晰的認知到“陰陽兩隔”四個字的厚重感。
“我已經想起來了。”像是緩過神來，孫靜月認真的說道，“那陣囈語的內容……十分簡短，但又難以理解。”
“是什麼內容？”孫靖怡問。
孫靜月輕聲呢喃道：
“——神選……將至。”
“那是一道古老滄桑的聲音，在某日夜裡，忽然在我的腦中響起，光隻是聽到那道聲音，我的眼前就變得一片扭曲，失去了意識……”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腳下與周邊已經屍骸遍野，而我的麵前，站著的隻有靖雨。”
“我很明白，那些人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我。
這都是我的錯……我艱難恢複過來的一絲理智，慎重的思考過後，為了避免災害進一步擴大，我卸下了所有抵抗，極力壓製住體內的怪物，避免它在我死後再暴動，然後向她發出了請求，我請求她……”
“賜我一死。”
在這之後的事，孫婧怡已經了解了。
因為親手處決了自己的親人，深受打擊的孫婧雨封閉了自我，斷絕了與家人的一切聯係，自暴自棄的一個人留在全州生活，對家人的探訪避而不見。
——她們的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儘管十分悲痛，但其實家裡人對孫婧雨的決定並沒有過多的指責，更多的還是心疼。
隻是，孫婧雨始終無法原諒自己。
……而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對了，在那之後……靖雨怎麼樣了？”孫靜月沒有在那之後的記憶，因此有此一問。
這八年來，她僅是作為一縷殘魂深藏在離羽朱雀的體內，若不是因為今日的機緣巧合，也許恐怕會永遠沉睡下去也不定。
“她……”
孫婧怡的表情一下變得糾結起來，不知該如何解釋為好，但她沒有發現的是，從小到大，她的表情永遠藏不住事。
畢竟是親姐妹，孫靜月看她的表情，多少也有些揣測。
“若是有難處就不必說了，靖怡。以她的脾氣，我多少能猜到一點後續……”孫靜月苦笑一聲，不再追問下去，轉而換了個話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就是這麼些了。
因此你也明白了吧?離羽朱雀很危險，那股不明的囈語，不知什麼時候又會在它的身上出現。
你現在的武術造詣已經超越了生前的我，這就足夠了，靖怡……不要在這條路深入下去了。”
孫婧怡緩緩低頭，閉上眼沉思……
基於安全角度考慮，姐姐說的沒有錯，有這樣的詭異存在暗處，成為宿主的話指不定哪天就會死於不知名的事情吧。
那——選擇放棄？八年來的努力與準備，就此放棄嗎？放棄之後，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現今麵臨的戰鬥，若單純隻有武術的話，是無法保護好自己，也無法保護好彆人的。
參與過鎮陰行動的孫婧怡十分明白，在那些怪物麵前，普通人隻能作為附庸，被保護的存在。
如果放棄了機會，當真正的危難來臨時，自己隻能在後麵做做後勤工作，時不時支援一二，清掃一些低階的怪物，避免真正的主力受到不明乾擾，然後自我安慰：我真的很努力，已經儘力。
安慰完畢後，繼續在邊緣的戰場奮鬥，直至戰鬥結束……或著自己身死為止。
——這就是我想要的未來嗎？
孫婧怡捫心自問，旋即，再次堅定了自己的內心，否定掉這個可能。
“不要。”
眼眸輕開，孫婧怡堅決的說道，“我明白自己選擇的路有多麼艱險，但是……姐姐，我不願意再做一個“局外人”。”
“你們的戰鬥，我也要參與進去。”孫婧怡攥緊拳頭，“我想要力量……這絕不是出於滿足自我，而是為了保護他人，就像曾經的你們保護我一樣，我也想要擁有保護他人的能力！”
“靖怡……”
望見她堅毅的表情，孫靜月為之一愣，“可是，那陣囈語……會把你拖向瘋狂。”
“——我已經有所覺悟。若出現了相關的征兆，我會……讓其他人立馬把我處決。”
孫婧怡認真說道，“但如果我沒有瘋狂，那陣囈語的源頭，即便它藏的再深，我也要去找尋它的真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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