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綿用悲傷的語氣陳述自己的過去,不知不覺間,林顯福的拳頭已然攥緊,發出駭人的“哢哢”響聲。
“在你身上留下這些傷口的……是誰?”
林顯福緩緩開口,看著她的傷口與臉上的淒然表情,心中布滿憐惜的同時,也被一股從心底爆發的憤怒所覆蓋。
“……她的名字叫白韶妍。”
白綿低垂著頭,眼神空洞地,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話語,“曾經是組織裡最優秀的研究員,獲得過許多獎項,為推動我國對超凡世界的研究做出了不少貢獻。”
等下……姓白?林顯福微微一滯,緊接著就聽到白綿繼續說道:“她同時也是……我的母親。”
“……”
聞聽此言,林顯福渾身一僵,全然未想過的話語直擊他的內心。
留下傷口的人居然是白綿的母親?
既然是白綿的母親,那她為何會傷害自己的女兒?
“難道她也是……異想體宿主嗎?”
林顯福很快想出了答案。
異想體宿主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同時也背負著狂野的獸性,有失控的風險。
難道說,白綿的母親也墮落了,淪為怪物的一員,對自己的子女下手嗎?
像這樣的案例,在失控的宿主中十分常見,在診所遇到的那名雨衣男不就曾瘋狂的說過自己的經曆嗎?
倒不如說,失控之後對血親下手還能僥幸存活下來的案例,才是罕見。
從那樣恐怖的事情中存活下來的白綿,未痊愈的傷口又豈止隻在身上有?心裡遭遇此事而留下的創口,恐怕也遠沒到痊愈的跡象。
——果不其然,白綿肯定了林顯福的猜測,“嗯,並且,她的異想體……比較特殊。
在未發生寄生時,那頭異想體有著人形的外貌,擁有自我意識,可以交談,並且基於不明的目的,它十分配合我們的相關研究,甚至在項目中充當了重要的角色。”
那也是一頭可以交談的異想體?林顯福心中腹誹,真巧了,我也遇到過一個。
“母親與它的關係似乎很好……至少,表麵上看是如此。”
白綿語氣惆悵道,“之後,我的母親被選為宿主,並且在寄生之後很長時間裡,保持著平穩的狀態,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
直至,某一天夜裡,她忽然變了個樣……”
白綿閉上雙眼,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被猩紅籠罩的雨夜,遍布流乾鮮血的人體殘骸。
火光閃爍的斷壁殘垣裡,佇立著幾道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