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鎮雄縣城的糧價,已與沐陽府城的糧價相當。
如若再從鎮雄縣城收糧往沐陽府城運送去售賣,確實如林保瑞所說的,多此一舉了。
於是,劉仁傑做了調整,鎮雄縣城的收糧點,也對外售糧。
如若鎮雄縣城收糧點所售的糧量不多,再往沐陽府城運送而去。如此,啟營便多了個糧鋪,糧鋪依然叫張氏糧鋪,掌櫃自然便是林保瑞。
既然開始售糧,還要在鎮雄縣城收集信息,自然要增加人手。還好劉仁傑去見悅來客棧的掌櫃,解決了人手的問題。
在劉仁傑與悅來客棧掌櫃談話後的次日,悅來客棧掌櫃給收糧點送來了些親族和鄉親。劉仁傑讓林保強安排他們出去探聽消息而去,一日為他們提供吃食以做酬勞。
後續的,悅來客棧的掌櫃還陸續送了些人過來。
收糧點開始售糧後,便從其中挑選了些機靈的人在糧鋪做幫手。
鎮雄縣城的糧價雖然與沐陽府城的糧價一般,但每日所能售出糧量卻不高,新的張氏糧鋪,並未有太多的利潤。隻是,新糧鋪也未有太多的投入,所以劉仁傑和林保瑞,並未對新糧鋪的利潤有太多期許。
整個沐陽府,如今的目光,都集中在鎮官兵與賊人的爭鋒中。隻是,從官兵與賊人的戰場上,甚少有消息傳來。
商隊不敢往那邊去,那裡的鄉民能離開的,都已離開。縱使官府有消息,卻也不會對平民老百姓言說。除非有大勝或大敗的消息,官府才會公布出來。因此,如果消息是從官府處傳出。那麼,這消息要麼是大喜,要麼是大悲。
就在劉仁傑對收集信息一籌莫展之時,悅來客棧掌櫃送來的親族、鄉親給他帶來一絲喜悅。
在為劉仁傑他們探聽消息的人們中,有幾個年輕人,他們自告奮勇地請求去往官兵與賊人爭鬥的地方而去。
他們想去那裡的原因是,他們想回去找找他們的親人,他們的親人在賊人掃蕩而來時失散了。同時,他們也知道此刻為他們提供吃食的劉仁傑眾人迫切想知道那裡的信息。因此,他們在找尋失散的親人同時也能探得些消息。最主要的是,這是幾個年輕人,他們有著一顆火熱的心。
劉仁傑為他們準備了充足的乾糧和水,再給了他們些許銀子,他們便起程了。
這個勇敢的小隊,是四個年齡不到十八的年輕人和一個半大的少年。
而後的時日,劉仁傑一直在等著勇敢的小隊歸來,等著他們帶回來些有用的消息。
與此同時,掌櫃送來的鄉親也還在為他們探聽消息,隻是有用的消息真的不多。
新糧鋪倒是有些顧客,隻是每日的售糧量還是不多。如此的局勢下,鎮雄縣城的人們,能維持生計就很滿足了,不會過多的購糧。
幾日後,勇敢的小隊回來了,隻是每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沮喪。
他們沮喪的原因是,他們沒能找尋到親人,卻探聽到了親人沒了的消息。
待他們的情緒平緩,劉仁傑便問起了官兵與賊人的消息。
“我們一直往常德縣城方向行進,待遠遠望見官兵的兵營後,我們繞了開去,在一座山坡待著。我們待了兩日,正想回返時,我們見到官兵出動了。於是,我們又遠遠跟著,沒多久,便見著了常德縣城。官兵先是對著常德縣城喊了喊話,而後有一支隊伍衝往常德縣城的城門。而常德縣城的城牆上,飛出來許多的箭支,官兵的隊伍倒了些人。然後官兵的隊伍退了下來,沒多久,官兵就回營了,我們也就回來了。”
“官兵衝向常德縣城城門的人數多嗎?”
“不多,並沒多少人。”
“你們有沒有向官兵的兵營靠近?有沒有看到官兵去砍樹或者是在營製作些什麼。”
“我們沒敢靠近官兵的兵營,至於官兵有沒有砍樹之事,我們所路過的地方,沒見到有砍樹的痕跡。至於我們沒到過的地方,我們不知道。”
“嗯,那你們幾人,日後有什麼打算,要去找你們的親族嗎?”
“我們也不知道日後怎麼辦。”
“要不先跟著我們,可是跟著我們,有時候也做些凶險的事,就像此次去到官兵與賊人交戰的戰場探聽消息。”
“跟著你們,能去殺賊人嗎?”
說話的是始終低頭、臉色沉沉的年輕人,劉仁傑看了看他。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我們遇見賊人,賊人要想對我們發難的話,我們會跟賊人拚命,不是我們死便是他們亡。”
幾個年輕人離去了,他們同意了先跟劉仁傑他們後便離去了。
林保瑞待幾個年輕人離去後,先開了口。
“官兵是什麼意思,他們並沒有真正進攻占據常德縣城的賊人。”
“林老哥也聽出來了,官兵還隻是在試探。官兵這麼做,有很多種原因,我能想到的有兩個。一個是,官兵知道賊人很強,強大到,他們不敢輕易進攻。另一個是,這支官兵的隊伍是側攻,他們還沒收到全力進攻的命令。”
“從明麵的實力上來看,官兵對賊人應是壓製性的才是,但是從行動上看,官兵又是太過謹慎了,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林老哥,我想,這是多數人的想法。但是,戰爭不是兒戲,官兵這麼做,總歸有他們自己的道理。可能有些官兵知道的,而我們無法知道的原因在呢?我相信,官兵剿滅賊人之心,比我們希望官兵剿滅賊人之心,更為迫切。因為,這關係到朝廷的臉麵。”
“可是,能有什麼原因使得官兵畏手畏腳的呢?”
“總有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在影響著。”
劉仁傑在等著官兵與賊人戰鬥的結果,沐陽府的人們也是一樣,都在等著。
這場戰鬥,將影響到沐陽府的人們往後生存的狀況。
官兵贏了,沐陽府的人們將回到以前的平和時期。若是賊人贏了,那將是無法想象的。沐陽府的人們將迎來動亂的時期,那樣他們往後會很艱難,甚至有失去生命的可能。除非他們遠離這是非之地,可是離開,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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