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揚又提起這個問題，楚葉自知是躲不掉了。
他抿了抿唇，低低地說了兩個字：“駱氏。”
“駱，氏？”章揚臉上的笑滯住了，駱氏，全京北能有幾個駱氏？
章揚眉心擰起，臉上笑意消失殆儘：“駱氏集團？你在駱澤野的公司？！”
雖然答案已經很清晰了，但他還想再確認一下。
“嗯。”楚葉垂頭，不敢再看他。
“企業在積極探索實踐‘碳達峰碳中和’工作中，取得重大進展，推動能源清潔低碳高效利用”
接待廳的液晶大屏上，正直播著駱澤野的發言。
半身特寫的畫麵，讓他整個麵部占據大半個屏幕，廳內音響環繞著他的聲音，強烈地占據在楚葉和章揚之間。
章揚眸子斂起，額角和側頸凸顯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緒。
兩隻手早已緊握成拳，摁置於膝頭，隱忍著怒意，雙臂微微顫抖。
駱澤野，還真是越活越有人樣了！隻是做出來的事，簡直不是人做的事！
針對他就算了，不在清北大學讀書，對他們這種家庭背景的人來說，不是塌天的大事，出國換所學校念罷了。
但是一再招惹楚葉，到現在還把人扣在身邊，就太不是人了！
他可不相信，楚葉是心甘情願給駱澤野打工！
更不相信駱澤野能讓楚葉清清白白打工！
“你的職位是？”章揚強壓著情緒，對楚葉說話儘量溫柔。
“助理。”
“助理？！”他的聲調忍不住抬高，“是，駱澤野的助理？！”
章揚盯著楚葉，淬火的目光都快在他臉上穿了個洞。
楚葉低著頭，盯自己的鞋麵看，輕輕回了聲“嗯”。
手工定製小牛皮散著柔光，楚葉的思緒像自我逃避一般，轉移到腳上的皮鞋上。
他不清楚這雙鞋的售價，但能做到這樣貼合舒適，必定價格不菲。
除去癲的缺點，駱澤野這個老板還是不錯的，照顧他，照顧楚苗。
平時工作中讓他接觸不少機要事務，還帶他出來見世麵。
不知不覺，楚葉給自己洗了一頓腦。
這樣就不至於在章揚麵前，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了。
他和駱澤野都是點起火來威力駭人的殺傷性武器，一旦對上，就是一場大戰。
就像三年前那樣，章揚被迫退了學。
“你是，自願的嗎？”章揚忍不住伸手，捉住楚葉的手腕。
“是不是駱澤野耍手段逼你？！明麵上讓你做助理，暗地裡對你”章揚說不下去了。
剩下的詞句，多說一個字都痛。
他忘不了第一次見到的楚葉，乾淨如白紙的瘦弱男生，生活一片貧瘠灰暗，但生命力卻能蓬勃又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