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秘書一過來，對著經理的腿就是一腳：
“讓你通知家屬，你就想辦法找家屬！少這裡亂嚼舌根！”
經理立馬收斂起表情，連腦袋、肩膀、四肢都縮起來。
池秘書緊張地看了看停在不遠處的救護車，確認車門是關著的，稍稍鬆口氣。
隔著車廂應該聽不太清，而且也沒說到關鍵。
他又瞪了經理一眼，然後把交警請到更遠的地方，親自解釋馬達和楚苗的關係。
外麵安靜了，楚葉的腦袋卻亂哄哄鬨起來。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誰？！
他雙手撐在床沿，想要起身。
“哎，你彆起來。”守在一旁的護士起身，把他摁回床上。
“我，下去。”楚葉喉頭乾得發痛，張嘴間都是濃濃的血腥味。
他想下去找那個人問個清楚，馬達故意認識楚苗，到底是收了誰的錢？！又要他達到什麼目的？！
護士不依他，硬摁著人壓回床上：
“你的心臟、血壓都不穩定，本來應該立即去醫院的。已經滿足了你的要求待在這裡等，現在又要下車，可不能再由著你胡來！”
楚葉痛苦地抓緊床沿，就算吐血死掉，他也想下車去問清楚那人，到底是誰？！
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苗和那個鴨子，難道不是意外相識？而是一場陰謀？！
如果是這樣，那個幕後指使者，就是害他妹妹，害他寶寶的凶手！
想到這裡，他的胸膛止不住大大起伏。
“你怎麼了？！”護士察覺不對，忙撫在他的心口，幫他順氣。
楚葉雙目染血，瞠著眼，空洞的嘴巴大大張開，呼吸間全是腥澀的血氣。
“不要激動！深呼吸，一下，兩下、三下”護士一邊安撫他，一邊打開車窗，喊守在崖邊的急救醫生。
“噗——！”
還沒等來醫生，楚葉一口血噴出口腔。
“不能等了，再叫一部救護車來，我們送他去醫院！”
醫生一看這情況，當機立斷。
救護車響著警笛，一路呼鳴下山，直奔駱氏醫院。
急救室的燈光格外刺眼，刺透眼皮，刺得楚葉難受。
太亮了。
從黑黢黢的山上，頓入這亮瞎眼的地方，讓他極度不適。
他就應該待在黑暗裡，永遠不要被照亮。
耳邊是醫生和護士配合工作的交談，身上是冰冰涼涼各種器械、藥劑。
他像一具軀殼，任人擺弄。
楚葉不想掙，不想動，就算痛，也不願喊。
他隻想捱過這一遭，再站起來去弄清楚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什麼時間，楚葉半昏半醒間，被送進病房。
他渾身無力，腦袋卻異常活躍。
痛苦，忿恨，猜疑，亂七八糟翻來覆去。
直到一隻溫暖的手，將他的手握緊，熟悉的聲音飄在耳邊。
“楚葉~”
“楚葉~”
楚葉的心臟漸漸恢複生氣，他用力睜開眼睛，看不清，繼續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