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城,池澈和司機輪流駕駛,開了二十多個小時,從京北一路高速駕車回來。
他沒有帶楚葉坐任何公共交通,並不是忌憚駱澤野追來。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到了鵬城,還真不是他駱澤野能翻出天的地界。
故意不留楚葉的蹤跡,是為了多讓駱澤野折騰一些,遲些日子找過來。
這樣自己就有足夠的時間,給楚葉建立一個安全堅固的堡壘,好好將他保護起來。
“楚葉,到了。”
池澈打開車門,拉著楚葉的手,牽他下車。
楚葉腳一沾地,關節的麻木讓他雙腿屈地,險些跌倒。
這一路他幾乎都是蜷在車上,很少在高速服務站停下來休息,下半身早就血流不暢。
好在池澈及時抱住他,手臂箍在他身上,不讓他掉下去。
然後慢慢將人揉入懷中,緊緊的,緊緊的。
池澈不顧司機還沒走,不顧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閉上眼睛將臉埋進楚葉頭頂,貪婪地聞著他發間的馨香。
熟悉的味道,久違的味道。
失而複得的感覺,真的太好!
這段時間以來的孤獨,憤怒,擔憂,不甘,全都被慢慢治愈。
抱著楚葉,就像遊戲裡剩下最後一滴血的戰士,得到寶物之後,血條漸漸回滿。
“池澈。”楚葉好多了,兩腿站直,想要推開讓他快要不能喘息的懷抱。
“楚葉~”池澈沒有放,閉著眼睛,吻他的發。
“池澈!”楚葉雙手用力推在他的胸前,把人推開了一些。
腦袋上黏黏糊糊的吻,讓他感覺不對。
他不討厭池澈,甚至試過喜歡他。
但是現在,他什麼都不想。
不想愛誰,也不想愛自己。
他不要幸福,在失去所有親人之後,幸福對他來說就是罪惡。
“楚葉,讓你不舒服了?對不起。”
池澈壓下快要失控的衝動,忽閃著明亮的大眼睛,用那副單純真誠的大男生麵孔,向楚葉道歉。
“沒,關係。”楚葉有些懊惱。
池澈這麼好,不遠千裡去京北,告訴自己真相,把自己從水火中帶走。
他卻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哪怕是語氣重一些,都愧對他的一片赤誠。
“我隻是太久沒見你了。”池澈放開手,給他空間,認真觀察他的表情。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情緒不穩定。”楚葉垂下頭。
想起自己一夕之間失去的親人,胸口泛起鈍悶的痛。
“是我沒顧好你的情緒。”池澈猶豫了一下,還是拉起他的手,“彆站這了,我帶你上去。”
池澈帶他來的地方,不是他們住過的那套南山的房子,也不是他爺爺的出租樓。
而是位於鵬城大學校內的教職工家屬樓。
池澈原本在這裡租了一套房子,方便做些在宿舍不方便做的事。
後來乾脆買下來,住得舒服,去上課還方便。
現在又多了一個用途,藏好楚葉。
住在學校裡,就像多了一層保護罩,跟外界社會隔離開。
六層的小樓也裝了電梯,池澈的房子在最頂層。
出了電梯,他牽著楚葉走到右手邊的端戶,摁指紋打開門。
剛走進去,兩個人皆是一愣。
穿著白色浴袍的大男生,正拿毛巾在擦濕漉漉的頭發。
長腿寬肩,浴袍前襟開敞,露出壯碩的線條,很有體校男大的樣子。
“你你怎麼在這裡?”
池澈往前一步,擋在楚葉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