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薑念音睜開眼睛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聞到很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回憶也一點點連貫起來。
她正要拔掉手上的針管,門外就進來了一個男人,上前抓住她的手,表情難看的製止她,“好好躺著。”
薑念音看到紀承之進來時,就在想,他怎麼回來了,不是去出差了嗎?
但這時,已經懶得去想,對上那雙駭然的瞳仁,假裝坦然的說:“我想上廁所。”
“等會。”紀承之去護士站拿了掛點滴的架子,再扶起迫不及待的薑念音,見她動作迅速,於是帶著教訓的語氣開口:“慢點。”
“人有三急。”薑念音掛了點滴後感覺好了很多,但現在不用看,也知道紀承之的表情肯定很難看。
高高在上紀先生,什麼時候服侍過人了?
薑念音看他背身站著不動,有些難為情,礙於紀先生這麼晚還陪她在醫院,語氣比以往好了很多,“你先出去吧。”
紀承之回頭看那個衝自己乾笑的女人,知道她在彆扭什麼,也體貼地走出去帶上門。
薑念音說白了,就是餓暈的,她又沒斷手,又沒斷腳的,這種事情還是能自己解決的。
紀承之很快讓人送了瘦肉粥過來,看著她吃東西,又恢複了那副高冷薄情的姿態,“果然蠢,都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阿喂。
嘴巴彆那麼毒咯,對一個病號發起人身攻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薑念音也不提自己手機沒電的事,即便是有電,她大概也不會給紀承之打電話,抬頭微微一笑:“我爸結婚,我給他送上這樣一份大禮,他不滿意,教訓一下女兒,似乎也說得過去。”
紀承之聽她稀鬆平常的說著這件事,表情清貴冷淡,視線停那強扯的笑容上,他嗓音冰冷且沒有感情,“要我誇你真會送禮嗎?”
“行啊。”薑念音還笑得出來,紀承之不給她吃完,就把衣服扔到她身上,“把衣服換了,回家睡覺。”
“好的呢,紀先生。”薑念音很乖巧的答應,因為她也不想在這裡過夜,還有一件事,她沒有提起過。
媽媽懷過二胎,當年卻意外流產了,因為薑誠很忙,所以自己也在醫院待了許久,後來,莫名的就不喜歡醫院裡消毒水味道了。
回到隨園時,已經淩晨三點了。
薑念音和紀承之都是個講究人,非要洗乾淨身上的味道了,才肯睡覺。
——
薑家。
自從薑悅可知道薑誠叫紀承之來把薑念音接走後,她一夜無眠,以為算計到薑念音了,可沒想到薑誠把女兒這麼一關,原來是帶著目的的。
紀家那邊就算怨言再多,也不能直接把薑念音趕出來。
然,薑悅可心裡就算有諸多的不滿,也沒資格到薑誠麵前去告他親女兒的狀。
第二天早上。
薑念音和紀承之十一點多了還在床上躺著,樓下,紀夫人去花園裡逛了一圈,又親手摘了一籃子花,甚至在阿姨買菜回來,把骨頭湯燉上,都還沒有看到他們下樓。
實在等不住,就讓人去敲響二樓的房門。
紀承之和薑念音同時被吵醒,睜開眼睛,看到兩人抱在一起的睡姿似乎有些習慣了。
門外,阿姨說:“先生,太太,夫人一大早就過來了。”
薑念音不想說話,紀承之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的確不早了,他應:“嗯,知道了。”
阿姨離開,薑念音也翻身順勢離開紀承之的懷抱,她探手想去拿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