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小心摔的。”他不想被他這樣追問,他收回腿躲避著他的擦藥。
這動作有些過了頭,一個沒控製好力度,膝蓋碰到了椅子的腿上。
他隻覺得這右腿不是他的了,痛得沒有了知覺。
整個人痛得倒吸涼氣。
“太子殿下,要是您還想要您的腿,就彆亂動。”他聲音帶著無法拒絕的力道,加之宋拾安痛得連呼吸都亂了幾分,根本不可能亂動。
施硯動作很快,這右腿上好了藥,又伸手掀開左腿,宋拾安已經放棄反抗,這右腿都被看了,左腿他還在乎嗎?
左腿和右腿差不多的傷勢,看得人觸目驚心,宋拾安沒有注意到,施硯擦藥的力道小了很多,而且整個人更加陰鬱。
“太子殿下這腿少用些,不然以後可回天乏術了。”
宋拾安額頭都是薄汗,聲音有些虛脫的開口,“是嗎?沒想到這施大人還會岐黃之術。”
他打趣的聲音並沒有讓施硯臉色變化半分,他依舊冷著一張臉,“太子殿下休息吧,辦學一事不著急。”
說起辦學一事,宋拾安才想起來他是為什麼來的。
“父皇為何會派你來輔助我?”
施硯優雅的收起手裡的藥膏,“臣也很疑惑,可能是擔心太子殿下安危,讓臣來保護吧。”
其實這件事是王奇安排的,他讓施硯前來,無外乎就一個重點,那就是監督宋拾安,必要時候
施硯自然懂王奇的心思和打算,他沒有反駁他是因為現在需要借著他的勢讓自己快速掌權。
辦學一事宋拾安已經有了大概的輪廓,前世的民學是後幾年才提出的,但這經過他都是知曉熟悉的,所以做起來不會很難。
“本太子不用休息,施大人要是得空,幫本太子整理一下京城現在的舉人和才子人數。”
施硯抱拳俯身,規矩至極,“是,謹遵太子殿下令。”
說完轉身離開,他前腳剛走,桑曲後腳就進來了,看到宋拾安的腿暴露在外,擔憂的問,“殿下,這施大人知道了您受傷的事,會不會有影響?”
宋拾安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肯定的道,“不會,他不會。”
彆人他不知道,但施硯他可以打包票,他絕對不會對他做出點什麼,不然他無法解釋上一世他死後他的種種悲愴行為。
“咦,太子殿下,您自己怎麼上藥了啊,奴才還說等會兒給您去取藥呢。”
宋拾安再次垂眸看自己的膝蓋,上麵覆著一層白色的藥膏,直到現在,膝蓋處已經是冰涼的感覺,倒是能緩解一下刺痛發熱的感覺。
“你下去吧,孤要歇息一會兒。”
宋拾安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飄蕩著的時候。
模糊間看到一身頹廢的施硯靠在那土堆邊,那雙幽深陰鷙的眸子此時一片通紅。
大滴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他想上前,但他不能,他好像被禁錮在某一個距離上,不能走近他。
看他如此的難過,宋拾安心裡痛不欲生,他低聲的喚著他的名字。
“太子殿下?殿下醒醒。”
宋拾安突然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看到桑曲的臉,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