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安從未想到他現在已經能在司禮監橫著走了,還要被罰嗎?
“王奇打的你?”
“除了他司禮監掌印也沒有人敢打了,勞煩太子殿下給臣倒點水。”
宋拾安低頭倒水,沒有發現這施硯趁著他低頭的瞬間偷摸著大口呼氣。
他一路上跟著宋拾安,本以為他會進宮,誰知道這跟著跟著就來到自己府上。
他不想裝作沒在府上,隻好迅速的從後門進入,還要通知下人,將他直接帶到他的院子。
他這後背有傷,本來大動作就會扯到,這又來不及從門進入,隻能跳窗進來。
沒想到還是在脫衣服的時候打翻了茶杯。
按理來說他沒必要這樣,但他也無法解釋,他甚至因為急切額頭都沁出了汗。
宋拾安把水遞過來,轉身拿起桌上的棉帕,施硯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給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施硯眼裡震驚,甚至還有一些宋拾安看不懂的情緒。
看著眼前的少年,他的樣子和當初那個小團子瞬間重合,以前的他也是這樣不管不顧,甚至是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給他擦了汗。
這一次也是一樣。
他的眼神太過直接,明目張膽的落在他的臉上,宋拾安有些尷尬,“我我怕汗珠掉水裡。”
下意識的就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想聽這個沒有任何根據的理由。
也不知道施硯信不信,但看他繼續喝水的動作,應該或許大概可能是信的吧。
“受的什麼懲罰?”
“五十棍。”
平靜的談話總能讓人瞬時憤怒,司禮監的棍子是由鐵製成,二十棍就能讓普通人起不來身,他被打了五十棍。
宋拾安連呼吸都焦急了起來,“可有上藥?”
施硯看了一眼桌上的藥罐,“正準備呢。”
他直接端起了藥罐,走近床榻,施硯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他還是出聲製止,“殿下,臣自己來就好。”
宋拾安想起前兩日他給自己上藥的畫麵,他傷在腿上,尚且能自己上藥,他都不許他動。
這一次他也不許。
一如之前他的語氣,“彆動!”
這一貫溫溫潤潤的聲音突然帶上了厲色,還讓施硯有些不習慣。
後背的衣服被往上推,青紅交錯的傷痕出現,甚至嚴重的已經破皮出血。
重活一世,宋拾安還是沒有學會心硬,尤其是麵對施硯的時候。
他咬緊牙關,讓自己的情緒不至於被施硯發現,他上藥的動作很輕柔,比起施硯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太子殿下這手輕得跟個女子似的。”
不過是一句打趣的話,他順口就說出來的,其實他身邊哪裡來的女人。
沒曾想後背突然一疼,他上藥的力度大了些,但不是忍不住的那種,不過他還是痛呼出聲。
宋拾安陰陽怪氣了一句,“施大人這麼了解女子的手,怕是這玲瓏閣的常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