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約間聽見一句,“還是你送進去吧,這可是皇後娘娘親自交待的藥,要是怠慢了,我們都要挨板子。”
“我不敢,現在太子殿下對皇後娘娘送的東西很不喜歡,送進去的也會被打板子的。”
他不能直接進去,那看來隻能趁著夜色跳上屋頂了。
承風殿雖然是東宮太子的宮殿,但這周圍巡邏的官兵卻沒有多少,他堂而皇之的住在屋頂,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其中一個婆子敲門,得到宋拾安的應允後,推門進入,“太子殿下,這是皇後娘娘差人送來的燙傷藥膏,老奴伺候您敷上。”
宋拾安眼神淡淡的看著前來的婆子,坤寧宮的走狗,“放那兒吧,孤自己會擦。”
“殿下,還是老奴給您擦吧,娘娘吩咐了,親自為您擦”
宋拾安嘲諷一笑,“那還得多謝母後關懷了。”
“但孤說了,孤自己會擦,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說想試一試桑曲的巴掌?”
婆子身子一怔,很明顯,她不想被打,尤其是被桑曲打。
她放下藥膏,就趕緊告退。
施硯見人走遠,飛身下房,推門而入的時候喊了一句,“不要擦。”
宋拾安一隻手指正把藥膏蒯出來,雪白的藥膏在他手指尖好像泛著光。
宋拾安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房裡的人,甚是疑惑,“施硯?你怎麼來了?”
施硯二話沒說,大步上前,將他手裡的藥膏奪走,甚至撩起衣擺將他指尖上的藥膏直接擦掉。
宋拾安隻覺得這人高大的身影一下子蓋了下來,遮住所有的亮光,他本能的帶著驚訝的神色看向他。
“這藥裡加了螢石末,你不能用。”
宋拾安不解,螢石末又是什麼?
見他一臉的疑問,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擺,把皇後送來的那盒藥膏蓋起來放在自己的腰間。
解釋道,“螢石末本不是什麼有毒之物,但卻有一致命點,那就是萬不可用在燙傷的傷口之上,不然這傷口不僅不會愈合,反而會短時間內潰爛,直到潰爛見骨,才能自愈,這種東西除非自己爛,否則沒有解藥。”
宋拾安聽後隻覺得後脖子一涼,現在他才十八,父皇也還尚在,皇後就如此見不得他了嗎?
看他神色有些不好看,施硯坐在他對麵坐下,“上次給太子殿下送的藥膏在何處?”
他記得他有送燒傷藥膏的,當時準備藥膏的時候也沒有多想,就是把這日常能用的都準備好。
誰知道竟然真的有用的時候。
宋拾安起身去了床邊小櫃裡把藥膏取來,還沒放下手就被施硯霸道的拉過去。
他本來沒有在意這受傷的手,不過小傷罷了,在他這裡萬箭穿心的滋味兒都體驗過了,他根本沒把這傷放在心上。
但麵前的人可不一樣,他沉著臉,看著手背的一片水泡。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無法表述了,按理來說,他們就算有皇上的吩咐,一起準備民學的事情,但也不至於親近到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