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說了良久之後,宋拾安才問了一句,“汪大人全都說完了?可還有要補充的?”
汪遷搖了搖頭,“沒有了,殿下。”
“好,那孤知曉了。”
“施大人,吩咐下去,汪大人不要在大獄裡繼續呆著了,找個乾淨些的地方先監禁起來就可以了。”
汪遷一聽這話,瞬間雀躍起來,他不用再回到那陰暗潮濕的大牢裡了,也不用每天看著隔壁的人而心焦了。
現在看來這宋拾安還是真的會保他的。
“多謝太子殿下,臣感激不儘。”
宋拾安擺了擺手,就有人上前來將他帶走,確實也給他安排了一處乾淨的住處,雖然比不上大牢之外,但比起之前的地方已經好了不止一點半點了。
他有些慶幸自己這一次的選擇。
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現在他已經連命都保不住了,自然的要找一個能夠活命的法子,不管是什麼樣的法子,他都要試一下,哪怕為了活命而要和皇後為敵。
人在性命堪憂麵前,考慮的往往是對自己有利的一麵,不管什麼立場,不管什麼權勢,他們要的隻是活命,隻要能夠活下來就行了。
汪遷被安頓好之後,有人就來彙報,說汪遷看著情緒還不錯,洗漱一番之後竟然睡了起來。
“阿硯,依你看,這些話有多少真?”
施硯看了看手裡的折子,“我覺得,關於他的部分都有作假的嫌疑,而李則明這方麵,不管是真是假,都是真的。”
宋拾安一笑,“知我者,阿硯也。”
李則明死活不承認自己對郴州的百姓做了什麼,這沒有關係,宋拾安不用非要從他的嘴巴裡說出來,這汪遷和他一直共事。
到時候,不管是誰,他要的不過是一個有力的證據罷了。
李則明不說的,汪遷會更加添油加醋的說,所以這證詞用汪遷的更為有利。
“皇後那方麵的證據稍顯不足,要想徹底扳倒,還不太夠。”
宋拾安知道,他點了點頭,“坤寧宮這麼多年來勢力盤根錯節,現在朝堂之上雖然有些人站隊於我,但還有很大部分是一直聽命皇後的。想要讓他失勢不難,隻要從父皇那裡出手就行了。”
施硯一聽,“那從寧安公主下手如何?”
“說得對,就從她開始。”
施硯讓人近一步的去證實汪遷證詞的可靠性,而汪遷一直監禁,這消息自然會不脛而走。
那些還在大獄裡的人看到汪遷能夠去好一些的環境裡呆著,吃的吃食好了,住的地方也好了,而且還有很大的可能會全身而退,這誰都看不下去。
所以這幾日宋拾安一直在見被關著的一眾官員,一個人說的話可能是假的,但這所有人誰說的話就不可能是假的了。
李則明就算沒有做這樣一件事,那這麼多的證詞下,他就算是有口也無法辯駁。
這日稍微輕鬆一些,施硯那邊一閒下來,就想著他喝茶的事情,兩人穿好披風,在雨雪紛飛的時候出發去了南山下采茶葉。
這裡的茶葉是野生的,苦味很濃,自然的經過風雪的冰凍,這甘甜也很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