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那個人!
那個我印象中,與我餃子最有緣分的男人。
也不隻是因為餃子。
我在屋裡環顧一圈,雖然看不到人來過的痕跡,卻也能看到屋裡微妙的變化。
比如之前已經快撒架子的凳子,這會兒多了兩根釘子,坐上去再也不晃蕩了。
吃飯時跟不倒翁似的桌子,這會兒桌腿底下多了塊木頭穩了不少。
最明顯的是窗戶,之前窗上的合頁壞了,我沒時間修,就找了兩個磚頭頂在那,這會兒磚頭不見了,但窗戶開關都沒問題了。
我是很忙,忙的腳打後腦勺,卻也沒忙到糊塗,連這些明顯的變化都看不出來。
那人吃了我的餃子,又幫我乾了許多活兒,回想從前,這樣的事也是時常發生。
經常同一天晚上院子亂的不行,我累的顧不上收拾,第二天早上院子就莫名其妙的變整齊了。
我弄丟的東西,明明找不到了,但很快就會冒出來,而且明顯不是丟的那個,是更新的一個……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準,這已經不是第六感的事兒。
“周林,周林是你嗎?”
我喊著他的名字,卻永遠不會有回應。
他做那麼多,卻唯獨不願意露麵,哪怕與我再次顛鸞倒鳳,也沒說過要回來。
我糊塗了,不知該怎麼形容這個男人,也不知該怎樣理解他為我做的種種。
我覺得自己好被動,一切都好被動,這種默默被守護的感覺有甜,但大多數時候我卻並不舒服。
大多數時候我是冷靜的,懂順其自然的道理,但偶爾我也會激動,激動的像個瘋婆子似的發瘋大喊。
“出來啊,你出來啊!你到底什麼意思!”
這次,我喊的聲音,得到了回應。
“在呢!在呢,唐老板,你咋了?”
不是那個我朝思暮想牽腸掛肚的男人,是來送貨的。
收破爛的小南方不知從哪弄來一三輪車細貨,這會兒一臉自豪的站在我家院子裡。
“你哪來這麼多好貨?”
“收的呀!唐老板你看看能給啥價,要價不好,我可賣彆人了!”
這小子操著濃重的南方口音跟我說話,我走上前看看他拉來的貨。
東西都是好東西,比起我院子裡這些都強。
可乾我們這行,收的是破爛兒,不怕破,但東西要太好,就真的要謹慎了。
我在那堆貨裡巴拉巴拉,大捆子的銅線看著還很新,還有鋁製品,雖然這會兒看著是癟的,但明顯是被人外力故意砸的。
驗過貨,我一臉鄙夷的看著小南方“你這東西哪來的?”
他的臉從剛剛的得意,到現在也有點不自然。
而後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這……這你就彆管了,你看看你能出多少錢吧?”
我嗤笑一聲搖頭“這價我出不了,而且小南方我也勸你一句,這些東西要是真的來路不正,你最好還是哪弄的送哪去!”
見我這樣說,小南方撇撇嘴還不樂意了“誒呀,唐老板你這話啥意思啊?說的好像我這東西是偷的一樣,我跟你說,我可不乾那事兒!”
“你不乾,不代表給你的貨的人什麼情況!咱們收破爛兒的,是為了掙錢,可每一分錢都得掙得明明白白,不然攤上事兒,哭都哭不上流了!”
被我這樣一番輸出,剛剛還美滋滋的小南方臉上也劃過一絲疑慮。
“唐老板,你……你真覺得這東西有問題?從哪看出來的?”
我看看他,把那捆子銅線扒拉出來。
“小南方你雖然沒我大,但你出來混的時間比我長,你看看這麼好的銅線,如果是成品得多少錢?那得按米賣,值多少錢?成品多少錢,廢品多少錢,這中間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我看你這樣子似乎也不太清楚這東西的來曆,到底咋回事啊?咱們都是老主顧了,不想等你攤上事兒我再馬後炮!”
小南方撓撓腦袋,一開始不說,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唐老板你說對了,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哪來的!是我老鄉拉來了,他說他太忙沒時間賣,讓我幫他賣了,還說賣了錢分我三成,我一想這錢賺的輕鬆,這不就沒想那麼多!”
聽明白了,這是讓人當槍使了。
我拍拍小南方的肩膀。
“老弟啊,你一天天收破爛,多大的縫兒,你自己清楚。這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兒,如果有,那大概率是陷阱。我說句不好聽的,這些東西萬一要是贓物,你賣給我出了事兒,咱倆都攤事兒,至於你那老鄉,嘴一歪說不認識你,這事兒黑鍋就得你背!”
我這一頓提醒,小南方豁然開朗。
這會兒拍著大腿,就差扇自己耳光。
“唐老板,多虧你提醒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惹多大禍!我就說嘛,我跟那家夥關係也沒那麼好,他那麼多親戚朋友都乾這個,怎麼偏偏就找到我了?嚇人,太嚇人了!等我送回去,非揍他不可!”
我搖搖頭“用不著,這種人你以後也不會來往了,跟他生那氣乾啥!把東西送回去,啥也彆說,以後不打交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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