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門鈴聲響起,是聶晨曦的快遞。
聶晨曦並不好奇什麼人給他寄的東西,白璧微見是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以為有什麼好吃的,征得聶晨曦同意順手接過來打開了,見裡麵是個筆記本一類的東西,才興致缺缺地遞給聶晨曦,抬頭卻發現三個人正在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
“怎麼了?”白璧微很是疑惑,“我臉上長花了?”
鄧紫垣張口結舌地指指她手裡的快遞包裝袋:“以前聽人說女生都能手撕快遞我還不信,那麼多層膠帶用刀子都不好割開――今天才算長見識了,你們……到底怎麼弄開的?”
白璧微看看手裡那個包裝緊密結實的袋子,自己也很疑惑的拍拍腦袋:“是啊,怎麼撕開的?”
“我在問你!”鄧紫垣有些抓狂,白璧微就是這點不好,腦子經常搭錯線,前一分鐘的事情後一分鐘都不記得自己做過。
白璧微一臉無辜地看看他,又研究了一下袋子,還是想不清楚自己怎麼打開的:“女生都有這個本能吧,好像……我們收到快遞都是直接撕開,不記得用刀子剪子什麼的呀……”
果然是女生的本能――鄧紫垣覺得自己真要崇拜她們了。
*****
聶晨曦靜靜地垂目看著那本筆記,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很明顯是撕毀之後,被人細心粘貼起來的。
白璧微隨即明白了,應該不是連清曉寄來的,而是,某個看穿兩人心意的好心人。
不得不感慨警局真是人才濟濟,竟然如此慧眼如炬,連聶晨曦這種老狐狸的心事都能看透。
一張精巧的書箋悄然滑落,白璧微俯身揀起,不經意間掃了一眼,隻見雅致的淡紫色書箋上有幾行纖細柔弱的字跡:
半世浮萍隨逝水,一宵冷雨喪名花。
魂是柳綿吹欲碎,繞天涯!
納蘭容若這半闕詞,應是寫儘了那女子的所有心情吧。
白璧微突然便有些心疼。
若非傷心過度,何至於如此淒涼慘怛。
那個女子,曾經為兩人的感情做出了最大努力,可是現在,她已經不能,也不敢再爭取。
她曾經儘量向大哥靠近,卻迫於情勢不得不止步,那麼大哥,為什麼不能向她那兒靠攏呢?
“如果我是你,”白璧微靜靜地說,“我會以一場盛大的婚禮迎接她。”
聶晨曦沒有抬頭。
“敢不敢和我打個賭?”白璧微見不得他這種油鹽不進的樣子,挑釁道。
聶晨曦抬目望過來,沉靜的眸底帶著一絲無奈,卻沒有多少期盼和憧憬。
“散布你即將成婚的消息,如果她來,你就娶她,如何?”白璧微目光中有些戲謔,更多的卻是鼓勵。
聶晨曦沉默了一會兒:“如果她不來呢?”
白璧微非常篤定:“她一定會來的。”
“如果,萬一呢?”聶晨曦眼中閃過幾許希冀,卻仍是不敢相信,不知是不相信連清曉的感情,還是隻是不相信自己。
“我還你一個新娘!”白璧微回答得斬釘截鐵。
“還?怎麼還?”鄧紫垣大呼小叫,“你嫁給大哥啊?”
蘇雁邱心裡一緊,白璧微下意識地看了蘇雁邱一眼,卻猛然怔住。
隨即自己也有些困惑――剛才……為什麼要看他?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白璧微伸手把鄧紫垣麵前的點心搶了過來,邊吃邊回答:“我對大哥沒興趣,大哥也對我沒什麼想法。我隻是確定一定以及非常肯定大嫂會出現的,婚禮也必然可以順利進行。”
“你憑什麼確定?”鄧紫垣有些不以為然。
白璧微吃完了,接過蘇雁邱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唇角:“女人的直覺。”
鄧紫垣無話可說了。
都拿女人的直覺說事了,他如果敢反駁,她鐵定會說他為什麼不相信她的直覺,是不是他已經不男不女了所以直覺比她還靈敏之類的話……何苦來哉。
聶晨曦微微搖頭:“隻怕她會生氣。”
白璧微搖頭,語氣極為肯定:“不會的。”
即便是騙她,也是騙走她生命裡所有悲傷和憂鬱――如果你能夠做到,相信她是情願上當受騙的。
*****
儘管內心有著擔憂和不確定以及各種患得患失,聶晨曦卻真如白璧微所說的,開始籌備婚禮。
大家都來幫忙,騙新娘子成親的事情百年難遇,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當然都想來插一腳了。
家裡重新裝修以及布置婚禮的事情好辦,畢竟都是大同小異有章可循,可是,新娘的婚紗禮服怎麼辦?
大家都沒見過連清曉,不知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衣服的尺寸該怎麼選擇?
關鍵時候,還是聶晨曦給出了身高尺寸,鄧紫垣當時就叫了出來:“不會吧大哥?你究竟對人家女孩子做什麼了,怎麼連這麼隱密的數據都知道?趕緊的老實交代!”
一群人都跟著起哄,聶晨曦竟然略略有些臉紅:“彆胡說。”
“哪裡胡說了?”鄧紫垣不依不饒:“你敢對天發誓說你沒碰過她一個手指頭?那這麼精確的尺寸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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