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昭昭坐到副駕時,滿臉氣呼呼。
她這樣媚眼如絲的外貌,兩腮鼓鼓囊囊的時候,活像一隻美貌無雙的金吉拉。
聞銘抬手,捏她的臉頰。
薑昭昭伸手擋住,瞪著眼睛:“聞總,你不覺得,你越界了嗎?”
聞銘不覺得。
他伸手,箍住她的腦後。
認真,一眨不眨地望著她:“我現在,沒有女朋友。”
內眥下勾,眼尾上翹,疊著幾層淺淺雙眼皮的狐狸眼驀然睜大。
聞銘把話說得清楚:“苗書綺,不是我女朋友。”
薑昭昭把臉彆過去:“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重新把墨鏡戴上。
冷臉大半天的男人終於有了一絲笑容,他心情轉好,手指有意無意敲打著方向盤,放情歌。
薑昭昭再一次把音樂切掉,隨便調成一個新聞頻道。
沒有了氛圍熏陶,她心頭的熱血自然而然涼下來。
她怎麼能對他心軟呢?
他這樣一個謙謙玉冠,淡如白瓷的人,冷血下來,隻叫人發誓要因他斬斷情根。
聞銘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冷血的人。
是年少的薑昭昭錯誤估算了自己的分量,以為能成為他的例外。
她記得聞銘當年有一位好友,叫楊學杉的。和聞銘完全不同的性子,熱情,自來熟,愛張羅事兒。
天生的大管家性格。那時候聞銘孤僻,成績好家世好長得帥,楊學杉負責幫他擋桃花,每天和各種女生打太極拳。他呢,就安心地和薑昭昭談戀愛。
忽而有一天晚上,楊學杉等在聞銘家門口,背著很大的黑色雙肩包,校服鬆鬆垮垮掉著肩膀:“聞銘,我有點事兒跟你說。”
聞銘當時很不重視,說:“好,我先把昭昭送回家。”
“嘖。”楊學杉不滿。
薑、聞兩家當時比鄰而居,到了聞銘家門口,其實也算是到了薑昭昭家門口了。
她笑著,手從聞銘掌心鑽出來:“你們聊。”
楊學杉又:“嘁。”
聞銘直接伸手指人:“你什麼意思?”
楊學杉:“沒意思。”
她回家不過五分鐘,坐在餐桌前喝溫牛奶,便聽到外麵什麼被撞翻的聲音,接著,是拳拳到肉的毆打聲。
依稀可以聽見楊學杉不成句的謾罵:“我操……聞銘……你他媽……”
薑昭昭趿著拖鞋衝出去。
那是明城的春天,從西伯利亞遠道而來的紅嘴鷗,成群結隊返回家鄉。
隨處可見花朵,空氣彌漫花香,城市中綠意比冬日裡更翠亮,薑家院落中,三角梅開得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