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好貨!絕對一流的好貨!”李月亭興奮了,這麼大的祖母綠,他隻從資料上看到過:“產地?”
“李先生,其實你從上麵的貓眼,就看出它是哥倫比亞特有的標致。”
“你說得對,問一問……我習慣了!重量?”
“我說了不算,你最好放到天秤上稱稱!”
“我會稱的,不是現在……阿三,開個價!”
“李先生,玩珠寶……你在國際上享有盛名,它該值多少,你比我清楚!”
“說得不錯,阿三,繼續往下說!”
“我也不按國際慣例,以克拉為重量單位給你計價……我急需用錢,這樣吧,一百五十萬美金,你拿走!”
李月亭把祖母綠放在茶幾上。
“一百萬!”
“一百三十萬,少了一分都不行!”
“我隻帶來一百萬,多的沒有……”
阿三犯難了,蝦子要一千萬人民幣,還差將近三百萬怎麼辦!而且離蝦子的限期隻有四天時間,好在八九不離十了,再敲敲李月亭。
李月亭又拿起祖母綠看了一遍。
“李先生,除了英國那位‘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親王那顆祖母綠,我這顆是當今絕無僅有的……”
李月亭打斷阿三的話:“我想再仔細看看……”
阿三見他欲往亮著燈的地方走,就從一擺古玩的矮凳上,拿出那盞仕女銅燈。他取下燈罩,點燃燈,將銅燈放在李月亭麵前。
就在阿三取出銅燈的那一瞬間,李月亭兩眼一亮,他憑直覺,那是一件不可再見的寶物。阿三點亮銅燈後,他很快地看了燈的造型、質地、色彩、人物的形態,更映證了他最初的判斷。
李月亭不動聲色地問阿三:“這是什麼燈?”
阿三見李月亭注意到他的燈,他後悔不該拿出來,他忘了李月亭也是個玩文物的大家。
“以前的宮中用品……”
李月亭用手指輕輕彈彈燈身,他聽著銅燈清脆的聲音:“哪個朝代的宮中?”
“清代吧,往上超不出明朝……”
“不會吧?聽它的聲音,再晚都是宋……”
李月亭湊近銅燈,反反複複、上上下下地仔細觀察,還不時用鼻子聞聞銅燈。
末了,他指著燈身對阿三說。
“阿三,你看仕女體態豐滿,正合唐代風流帝王李隆基選美的標準;再看她的服飾,寬肩敞袖,坦胸露乳,都表現出唐代審美的風格!”
“沒看錯吧?宋承唐代的遺風,在繪畫、雕塑、瓷器、銅器等方麵,都繼承了唐韻……”
“阿三,彆再蒙了……就憑你在g市的威望,你會看走眼?我們倆都清楚,這是一盞出自盛唐時期的宮中禦用之物。隻有在完成霸業後天下安寧、眾望所歸的太平盛世,才有這種完美、大器的作品!阿三,不管你花了多少錢買燈,我給你一百萬美金!”
“李先生,這燈我不賣……”
“阿三,這燈我買定了!”
李月亭知道阿三沒有特彆重要的事,不會找他。他拿出貴重的祖母綠,說明事情已經危急到火燒眉毛了。而解阿三急難,唯有自己,這一百萬美金,可以逼迫走投無路的阿三就範!他打開隨身帶來的皮夾,取出一厚疊錢放在茶幾上。
“阿三,你彆無選擇!這十萬美元是我買燈的定金。你現在在文物局工作,正好,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以何種名義,由你去辦理銅燈出關。我要帶著燈,從大門出去。我在g市還要呆幾天,三天之後,我拿錢來取燈和出關的證書!”
李月亭走後,阿三隻有一個感覺——引狼入室。
這盞仕女銅燈,是他介入文物這一行以來,從浩若煙海的文物中淘來的一件珍品。無論是其本身的珍貴,還是其文物方麵巨大的價值,都無可估量。特彆是仕女的美,美得那麼純正,美得那麼樸實無華,美得使人心悸,美得使人忘懷一切。阿三沒有愛,已經在心裡把她當成終生伴侶,成為他生命與精神中的一部分……
李月亭乘人之危,橫刀奪愛!失去銅燈,意味著什麼?阿三覺得心裡一下空了,為了鮑甫,為了夜明珠,阿三彆無選擇,隻有忍痛割愛。他悔,他後悔不該請李月亭到家裡來;他恨,他恨自己為什麼要把銅燈拿出來。
楚辭回來了,看見阿三坐在沙發上,對著銅燈發愣。茶幾上,放著一厚疊大麵額的美金。再看阿三的眼神,裡麵充滿了愛、恨、淒艾、後悔……
他默默在阿三身邊坐下,掏出香煙,點燃後給了阿三一支。
昨天夜裡,阿三很晚才回來,他把與蝦子見麵的事告訴了楚辭。楚辭不同意阿三欲賣掉祖母綠,籌錢買夜明珠的想法。他認為阿三應該告訴曹平,事己至此,應該由警方出麵解決了,這樣相對穩妥得多。
阿三執意不肯,認為蝦子對他有恩,警方插手後會使事情變得複雜,當務之急是救出鮑甫。還有,他答應了蝦子的事情就要去辦,江湖上重地是信義二字。
楚辭想到警局內錯綜複雜的關係,覺得阿三的話也說得在理。黃穀就是為夜明珠回到g市的。曹平從工作的角度上講,許多事不得不向唐天彪彙報。唐天彪知道了,也就意味著黃穀知道了,可能黃穀還要先於警方采取行動。如果不能真正做到保密,還是暫時按阿三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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