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銘，你呢？”鐘佳良轉頭看向遊天銘，“你相信這個計劃嗎？”
遊天銘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相信你。但我也希望，你能想清楚，哪些是夢想，哪些是可以實現的。”
冬夜，利豪公司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遊天銘獨自坐在辦公桌前，電腦屏幕上是一份複雜的項目清單，附加著幾份模糊的合同文件。他的目光在屏幕上遊移，手指在鼠標上輕輕點擊，卻遲遲沒有下定決心。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視線移到桌邊那杯早已涼透的咖啡上。
這些天，公司業務的擴展迅速，但許多項目背後的問題逐漸顯現出來：某些合作方背景複雜，條款隱晦得讓人心生疑慮，甚至有幾次他不得不默許一些不太合法的做法。遊天銘的胸口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
“天銘，這麼晚了還沒回家？”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鐘佳良推門而入，手裡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他將其中一杯放在遊天銘麵前，隨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遊天銘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語氣裡帶著些疲憊，“還在處理那個濱江項目的合同。裡麵的問題太多，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鐘佳良點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沉聲道：“濱江項目？就是那個房地產開發？我記得你說過，這個項目的回報率很高。”
“是，高得不正常。”遊天銘苦笑了一聲，轉過電腦屏幕，將合同條款指給鐘佳良看，“你看這裡，他們要求我們以低於市場價一半的成本招標，但資金來源卻沒有明確說明。這些錢，很可能是灰色收入。”
鐘佳良皺起眉，目光在屏幕上掃視了一遍，隨後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天銘，你覺得，這項目值不值得做？”
遊天銘沒有回答，目光複雜地盯著屏幕，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從商業角度來看，這是一塊肥肉。可從道德角度來說，我真的很難說服自己。”
鐘佳良沒有立即接話，而是端著茶杯，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外麵的霓虹燈在寒風中閃爍，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個城市的繁華與冷漠。
另一邊，馬誌強正坐在馬記麵館的後廚裡，和母親低聲爭論著。
“誌強，我知道你想幫公司，可家裡的事也不能不管！”馬母一邊切著菜，一邊語氣中帶著責備，“最近店裡的賬目一團糟，你爸又老是記不清進貨的數量，你總得回來盯盯吧？”
“媽，我知道。”馬誌強皺著眉頭，將麵前的賬本合上，語氣裡滿是無奈，“可你也知道，佳良和天銘最近有多忙，我不能撇下不管。”
“再忙，也得有個輕重緩急吧？”馬母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著他，“你爸年紀大了，很多事都顧不上了。如果你不幫家裡，咱們這小店遲早撐不下去。”
馬誌強沉默了片刻，心裡像有兩股力量在拉扯。他明白母親的擔憂，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可一想到利豪公司正在麵對的困境，他又無法抽身而退。
幾天後，利豪公司召開了一場重要的高層會議。
會議室裡，幾位主要負責人圍坐在桌前，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輕鬆。桌麵上擺放著各類文件，其中最顯眼的，正是濱江項目的合同。
“天銘，這份合同你怎麼看？”鐘佳良率先開口，目光落在遊天銘身上。
遊天銘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抬起頭，語氣裡帶著掙紮：“如果我們接下這個項目，公司可以迅速彌補資金缺口。但風險太大，萬一出問題，不隻是公司的名譽受損，還可能涉及法律責任。”
馬誌強坐在一旁，眉頭緊鎖，“那還考慮什麼？直接放棄不就好了。”
“放棄了就沒有退路了。”鐘佳良冷靜地說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已經沒有太多選擇。如果錯過這個項目，公司可能會麵臨更大的資金壓力。”
“可就算資金壓力再大，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填補吧？”馬誌強的語氣裡透著憤怒，“佳良，你一直說要靠自己創業，不想走捷徑。可現在呢？這算什麼？”
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遊移。
鐘佳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沉沉地看向桌上的合同。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裡顯得尤為清晰。
“誌強，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緩緩開口，語氣低沉卻帶著一絲堅定，“但創業不是一條直線，我們總會遇到岔路口。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如何選擇一條既能解決問題，又不至於讓我們後悔的路。”
遊天銘聽到這裡，輕輕歎了口氣，目光複雜地看向鐘佳良，“佳良，那你的選擇是什麼？”
鐘佳良抬起頭，目光冷靜且堅定，“我的選擇是，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逃避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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