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得知兒女都不去下地後,老裴、白辛巧這老兩口,硬是一句沒吭,往火炕那邊瞪了好幾眼後,扛著鋤頭,推著單輪農車,默默走出了土院。
“哥,俺心裡難受,爹媽太苦了。”
寂紅坐了起來,心裡很不是滋味。
“行,你先難受會,哥睡個回籠覺,趕八點的時候,咱們去大隊。”
裴寂昌翻了翻身,將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閉眼繼續睡覺。
“俺也趕緊多睡會!”
寂紅很快調整好情緒,倒頭就睡,在她哥都沒起呼嚕時,率先打起鼾聲。
“你這多那一嘴的意義何在?”裴寂昌滿麵愁容地嘟囔一聲。
之後兄妹兩人繼續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昨夜裡下了小雨,清早格外的陰冷。
然而這時的大隊院裡,早已經炸開了鍋,以班曉慶為首的幾個年輕後生,把支書家的玻璃窗都給砸碎了,院子搞得一團亂,就差把外牆推翻。
薑光照都快八十了,也跟著折騰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這群後生堵在大隊院裡。
“薑爺,你咋老是幫著那個支書說話,當時在老裴家的時候,就該一扁擔把他打死!”
班曉慶還在院裡大吼。
“你這孫子玩意啊!”
薑光照身子顫顫巍巍,上前一把揪住班曉慶的領口,“我看該讓你爹把你的腿打斷!不知道闖了多大的禍!”
“爺,你小心點。”
薑婷婷攙扶著老人,這姑娘急得厲害,不斷瞪向班曉慶那群後生,是打心底厭煩。
可班曉慶看了眼薑婷婷,結果更來勁了,頭一晃,大聲詐唬:“我還怕他個許鬆繩啊,又不是沒敲打過!”
“這禍你老子可擔不住!”
薑光照用力擰了下班曉慶的耳朵,氣得差點暈倒。
之前在老裴家動手的事,那是許鬆繩的問題,他占不住理,所以在薑光照賠禮道歉後,他也就不追究了,畢竟把事捅到公社不好看。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隻是工作意見不統一,就打砸支書的家,這可是天大的禍,要關禁閉的。
而且三番兩頭的欺負,村支書有他的尊嚴,絕對不會允許幾個年輕後生騎在他頭上。
“我看你要咋了,來,拿扁擔打我!”
突然,許鬆繩氣衝衝地跑來了大隊院裡,他的頭發蓬鬆,領子向內翻著,看起來不修邊幅。
“來!打我!”
許鬆繩大步跑了過去,指著班曉慶叫吼。
“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