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順著額頭流到裴寂昌的眼睛裡,使他感到極其刺痛,本能地眯起眼睛,急忙騰出胳膊擦拭,車頭微微擺動了幾下。
這可讓三輪顛簸得厲害。
“哥!”
猛然,寂紅大聲尖叫,在空曠的黑夜裡格外響亮,甚至產生遠處的回音。
女高音?裴寂昌產生亂七八糟的聯想,連忙關心道:“小妹,怎麼了?”
“我怕!”
寂紅怯生生道,姑娘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心臟口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畢竟年齡還小。
“沒事,哥也怕。”
裴寂昌又回頭望了一眼,後方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那幫匪徒必然沒有追上來。
“小妹,已經沒事了,咱們安全了。”
裴寂昌小聲安慰,依舊在半蹲著開三輪,薑婷婷全身發抖,早已經被嚇傻了。
裴寂昌用力吸氣,很濃的血腥味彌漫在鼻腔,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這個年代的野蠻,不久後的嚴打勢在必行。
但真正可怕的,並不是嚴打下的社會,而是之前的動蕩,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如果剛才,裴寂昌沒有事先準備,沒有下死手,後果不堪設想,幾位女同誌不止是被玷汙、搶奪財物,連命都會丟在荒郊野嶺。
說句難聽的,乾了誰又能知道?技術落後,查案的難度太大!
“真的沒事了吧?”
薑婷婷怯生生地抬起頭,她下意識地抓住裴寂昌的胳膊,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心略微安定。
“從出事到現在,應該開了有三裡地,絕對不可能追上來,況且剛才有兩個人傷得很重,救治不及時的話,怕是活不成了。”
裴寂昌分析道,他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嚇死我了,寂昌,你怎麼發覺那些人不對勁的?”薑婷婷膽怯地問。
“那些人落腳的地方太奇怪了,離得鎮子口不遠,可偏偏”
“哎呦你們倒是管管俺啊,太疼了,俺的骨頭都斷了,這要是落下殘疾,以後還怎麼娶媳婦呀!”
班曉慶痛苦地低吼,打斷了裴寂昌的話,劉二梅俯下身子,扶著班曉慶的上身,亦是不知所措。
“你先忍一忍,等入村以後,我幫你看看。”
裴寂昌喊了一嗓子。
“咱們得去縣裡告公安。”薑婷婷又連忙說。
“等明天吧,現在太晚了,怕又遇到那群匪徒,他們會下死手的。”
裴寂昌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