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誌堪早早起床收拾,走到外頭屋子時,發現女兒已經梳好辮子,準備要出門了。
“咋走這麼早?”
薑誌堪拿毛巾抹臉,沒顧上刮胡子,連忙穿上皮鞋。
“俺要到支書那邊的工地上瞧瞧。”
薑婷婷忐忑不安,害怕裴寂昌遭到鋤把隊的打擊報複,畢竟提起這個“流氓組織”,連父親都感到畏懼。
“你不要多想,爹能解決好。”
薑誌堪笑著摸了摸薑婷婷的頭發,知道閨女心細,總是為彆人著想。
緊接著,薑誌堪拉開門,頓時一股寒流迎麵襲來,差點把人吹倒。
烏雲黑壓壓的一片,狂風呼嘯,碎石刮到窗戶上,“劈啪”作響,很久沒見這麼壞的天了。
父女兩人並肩,眯著眼,緩步前行。
“你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亂,哪哪都是流氓,白的都能說成黑的,千萬彆耍性子,要是碰見寂昌的話,替俺捎話,就說俺讓他服軟。”
薑誌堪再三叮囑。
薑婷婷很認真地點頭,在大事上,家裡從來都是薑誌堪說得算。
“路上慢些。”
薑誌堪笑著叮囑一聲,可轉身後,眉心深陷,低聲呢喃,“要是能來一次嚴打就好了。”
這幾年,太亂了。
薑誌堪在車隊工作,除了工資高以外,還能接觸到各式各樣的領導,他這張臉,到哪都有熟人。
所裡上上下下都接觸過,除了新調來的孟守文,薑誌堪沒打過交道以外,其餘人都能說上話。
很快,薑誌堪來到所裡,可剛剛推開鐵柵欄進去,往院子裡一望,頓時驚住了。
一把手在指著二把手的鼻子叫罵。
“你把人給我放了!這裡還是我說得算!口供?有沒有打黑手?康進身上的傷是哪來的?去,你給我把人放了!還能由了你!媽的!”
胡鐵盛當著全所的人,指著孟守文的鼻子叫罵,兩人已經徹底撕破臉,既然你不同意進我的染缸,那我就排擠死你!
“昨天值班的可不隻我一個人,絕對沒有下黑手,是康進自己交待的,還指名要見你,夜裡又抓回來幾個鋤把隊的,口供都一致。”
孟守文鎮定自若,他早就預想到了現在的局麵。
之前一團和氣,是沒有大的紛爭,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孟守文要是不跳染缸,他就是另類,遲早得鬨掰,隻不過裴寂昌提前點燃了導火索。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薑誌堪在內,副所長竟然選擇硬剛一把手!
但是胡鐵盛放話了,已經有乾警往關押室走去,並且拿出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