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陽日報,辦公室主任的這間屋子裡,一時間,儘是裴寂昌恭維的話,對彼此也漸漸熟絡。
梁曉凡才三十五左右,能坐到這個位置上,不免有幾分高傲,家境更不可能普通。
“梁哥,有你的關係在,銷量肯定是不擔心的,主要是分賬的事。”
裴寂昌壓低聲音,神色立馬嚴肅下來。
豪銘紙業怎麼給這些人物分賬,這是頭等大事!
如果報社采購的費用,先進企業的賬,那這就是明賬,再下發給彭正銘、張兆喜等人,流程就不對了,得換一種方式拿這個錢。
前一秒梁孝凡還在仰頭大笑,下一瞬間,臉色陡然陰沉,連忙起身關了門。
氣氛陡然緊張
“寂昌,來,說說你的意思?”
梁孝凡正襟危坐。
“梁哥,經費這個東西,是非常模糊的,牽線搭橋的人要克扣多少,這沒辦法,得滿足人家,本來就是人情社會,要是沒有這些人,就沒法促成這筆買賣。
所以,誰付出的多,誰就拿到的多,這點無可厚非,無論誰來查,咱都有理有據。
一層層關係剝削下來,你這邊的采購費用不會變,可到豪銘紙業的賬上,就隻剩出廠價了。”
裴寂昌慢條斯理地解釋清楚,期間一直很尊敬地看著梁孝凡。
“哈哈哈你這後生肯定能成事。”
梁曉凡開心了,一下下拍著裴寂昌的後背,動作也變得親昵起來。
分賬的事,作為鄉鎮企業的負責人,裴寂昌,他手上到最後拿不到錢的,大頭都在所謂的“中間人”手上,無非多過幾次購銷合同。
如此一來,彭正銘、張兆喜等人,就可以落袋為安。
而彭豪紙業賺不到錢,至於縣裡的造紙廠,處境就更加艱難了,是以原材的價格出貨,嚴重浪費工人的勞動力,給人白乾活。
“對了,梁哥,彭豪紙業還製造了衛生紙,你看,單位裡可以采購嗎?剛才上樓的時候,看到院裡都有供銷社。”
裴寂昌很恰當地問起這事,而衛生紙的銷量,才是彭豪紙業的真正盈利。
“這小事,放心吧,到時候讓職工們硬性購買,你知道這裡的平均工資有多少?”
梁孝凡的話非常狂妄。
“五十?”
裴寂昌伸出一隻手。
“有八十塊!”
梁孝凡的低喝。
“這麼多啊!”
裴寂昌與班曉慶異口同聲,表情尤為誇張。
“哈哈哈”
梁孝凡又仰頭大笑起來。
之後的談話,就非常輕鬆了,又待了片刻時間,裴寂昌起身要走,廖孝凡竟然要送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