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昌與孟守文談過話後,又火急火燎地趕往造紙廠,與周薄康商議生產的事宜。
兩人搬著椅子,坐在窗戶旁,溫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兩人眉頭不展的臉上。
“廠裡是有規定紅線的,哪怕是張兆喜的關係,誰也不能亂來,你現在的情況,是一定要先見到回款,才能繼續生產。”
周薄康一下下輕敲桌子,他得講明白要點。
然而裴寂昌卻一直安穩地輕笑著,就好像所謂的紅線,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哥,有些時候,你和嫂子手中的權力,要比張兆喜更厲害,畢竟生產與過賬是你們兩口子總負責,你們得學會如何使用手中的權力,而不是一味的按照規章製度。”
裴寂昌挪了挪椅子,緊靠著周薄康,他呼出的白霧都能打在對方的臉上。
“有些事你們做了以後,不會被追責,反倒令張兆喜開心,他恰恰希望你們這樣做。”
裴寂昌又說,聲音越來越低。
“你把話展開詳細說說。”
周薄康將胳膊撐靠在膝蓋上,神色極為認真。
“哥,廠裡原有的生產,利潤歸集體所有,衛生紙也是,可這背後,張兆喜那些人等著分股,所以心連心也算那位的私事。
嫂子那邊根本不需要打報告,直接增加生產線就可以,你隻需保持沉默,張兆喜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隻有你們三個聯手,所謂的紅線就形同虛設了。
廠裡的賬上還有錢,不至於發不起職工薪酬,隻不過埋了顆雷罷了,但至於會不會爆,還是兩說”
裴寂昌的神色逐漸陰冷,周薄康從一開始的不適,變為用力點頭。
當相互製約的關係,擁有共同利益後,所有的規章製度將形同虛設。
最後,周薄康一把抓住裴寂昌的胳膊,似乎聲嘶力竭,額頭的青筋粗起:
“我這麼支持你,你可千萬不能胡來,全廠百十號職工都得吃飯,他們背後又是多少戶家庭。”
“哥,你放心,衛生紙有市場的,我之所以周轉困難,一來底子薄弱,就在幾個月前,我還是靠賣溢價糧的農民,再者得用回款鋪市場,都是花錢的地方。”
裴寂昌同樣抓住周薄康的手,兩人相互對視,而他們眼睛裡都是有光的。
等裴寂昌再回到廠子時,已經下午三點,準備些材料後,就得立馬返回省城,時間過於緊迫。
可這時在大院裡,七、八個後生都站在水泥台階那邊,一個個縮著身子,看起來尤為窘迫。
薑光照也在其中,望見裴寂昌後,拘謹地往前靠了幾步,想著怎麼開口,很是難為情,要讓人家多招收人。
“休息過來了吧?”
裴寂昌笑問,這些後生都是前兩天搬運貨的人,到城裡後,就先回村休息了。
“休息過來了。”